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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沒肖菡傷得重。當夜,肖菡就發了高燒,渾身滾燙,一直在囈語,聽不清在說什麼。室內燈火輝煌,傅寧一直在給她擦拭,白啟一直都沒回去,她在廚房幫忙燒熱水,陪著傅寧一直守著肖菡,直到深夜,傅寧添了幾撥燈油,肖菡的情緒平穩,高燒退去,白啟才回去。

送完白啟關好門,傅寧回身又添了一撥燈油,走到床邊將腳踏上的鞋子拿開,就近坐在上面,腿膝併攏側彎身後,上半身靠著床沿。

這是他的房間,他可以去肖菡的房間睡,但他不放心,他想守著肖菡。那一夜似乎沒那麼漫長,靠著床沿,他能聽到她淺淺的呼吸聲,他能看到油燈一點一點的燃盡,他越來越看不清肖菡的樣貌,燈火最終熄滅,一切歸於黑暗,他已經完全看不到她了。他轉身摸索著她的手,握著它,將臉頰湊過去,感受著它。

肖菡睜開了眼,黑暗中,她的眼睛異常的清明。她沒有動,她感受著來自手背上柔軟的觸感和冰涼的溼意。

空氣中異常的靜,她知道她已經在家了,在哥哥的房裡,躺在哥哥平日息眠的床上,哥哥的枕褥間也盈繞著幽幽的草藥香,那種味道很淡,需要細細捕捉。

她的哥哥在哭,她才知道,她哥哥的哭原來是這樣的……悄無生息。

她在想,她的哥哥在流露著他的心跡,還是很親秘的舉動。傅寧自以為無人知曉,可此時肖菡已經醒了,她知道了傅寧與她的心思相同,她開心極了。黑暗中她又靜靜合上了隱含笑意的雙眸,她沒有其他行動,她怕嚇著傅寧,雖然她很想擦拭他的眼淚安慰他。

肖菡原不想嚇到他,可後來還是嚇著他了。那是在傅寧拆開紗布真切地看到橫亙在她身上的傷口之時。

她身上的傷口很多,有多處已縫合,但時不時需要換紗布上藥,醫師在鎮上,路程遠,這種情況只能是傅寧來。

這是在肖菡醒來的第三日,她剛醒的時候,傅寧表現得很平靜,沒有開口問她什麼,這讓她感到一絲輕鬆,把自己傷成這樣,不管原因如何,在關心自己的人面前確實難以交代。

她還次其實傷得有些嚴重,全身都是刀斧的砍割傷,動一下都疼,嗓子也還能說得出話,但會有一種燃燒的灼痛感,不能多言,好在她原本也不是話多的人。

她如今依舊躺在傅寧的床上,傅寧徹夜守了她兩三天,後來便回了肖菡的房睡。傅寧每天早起,熬藥煮粥。他會時不時地過來給她塞被角,整整她的衣領,摸摸她的頭和臉,滿眼滿臉的心疼。

傅寧不是不氣,但見她傷成這樣,也是氣不出了。

到了該上藥的時候,傅寧避過她的傷處小心翼翼地攬著她的肩讓她坐起來。她自己扯開上衣,毫不在意的露出自己的整個肩背,前面用薄被擋著。

傅寧雖對她有情,但他此時真的是內心純潔毫無雜念,此時肖菡只是受了傷需要他照顧的孩子。他環著她為她拆紗帶,目不斜視,肖菡為配合他會稍稍鬆一下前面的被子,但依舊擋著。她已經長大了,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在傅寧面前赤身裸體肆無忌憚了。

紗布完全除去,從左肩頭一條醒目的縫口直沒到腰跡,傅寧心頭一陣巨顫。肖菡面朝裡,背朝外。傅寧心顫手穩,上藥包紮,動作輕柔,一氣呵成。他給她拉上衣物,不等肖菡回身,便端起藥盤急切得想離開,上藥的時候他強忍著淚意,轉身之際,強忍的眼淚絕提般地滾了滿面,也不敢說話,怕被發現,只能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