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肖菡說那次的顧主是個官人,不懂行情。其實那是官府的賞銀,她無意中參與了剿匪,還手刃了土匪頭子。

傅寧將這些錢財整理好收進盒子裡上鎖。其實光那幾筆交子就夠他買一進大宅院,做點小生意,過好生活了。等這次肖菡回來,他是堅決不讓她再出去走鏢了。雖然她每次回來都說這趟順利,但同在屋簷下生活的傅寧又怎麼會毫無所感。

每次回來,肖菡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服。她整潔愛乾淨,在外面走鏢的時候可沒那麼方便。換下的衣物自然是傅寧在整理清洗,她穿的一衣一物都是出自他的手,從織到裁剪。她是有私心的,她從來去衣鋪給自己裁作,即便她給傅寧訂作了不少。

換洗的衣服不怎麼幹淨,有氣味。傅寧在井邊抖開,衣襬處不惹人注意的地方時不時會有將近一寸長的口子,整齊劃一,不是樹枝能掛的出來的。她人雖然沒事,但看著那些隱隱召示著什麼的劃口,他的一顆心是又揪又懸。

他將上了鎖的木放進衣櫃裡隱蔽的地方。想著這次絕對要堅持到底,不能總讓她這麼任性。

他沒想到,這次和往時不同,這次回來,她竟會好長時間都聽不到他說話,肖菡是蒼白著臉被人抬進來的,且渾身如浴血。

這一天他沒有出門,他在院中整理翻曬他採摘藥材,藥材已經曬得差不多了,今天曬完最後一天,收起存放,可以等肖菡回來拿去買,肖菡已經過了十六快十七了,是個成年女子,能獨擋一面了。

雖然沒幾年,但他覺得他好像養大了一個孩子,還很有出息,這讓他感到欣慰。

那一天,風微天晴,林中颯颯傳進耳中,傅林立在院中正專注得擺弄架子上翻曬的草藥,滿院都是淡淡的藥香。

“是這嗎?”

“是這。”這是白啟的聲音,來自院門口外,“抬進去吧。”

現在是白天,院門還沒關,有四五個粗壯婦人圍了一圈用支架抬了一個人徑直走了進來,為首的正是白啟,傅寧迎上去,血腥氣沖淡了藥香。

“這是怎麼了?誰受傷了?怎麼用抬的。”村裡沒有醫師,有了大病都是去鎮上請的,小病自己忍過去,傅寧一家雖住得偏,但也不是無人知曉,與附近人家時不時也有些來往,有點小病小傷小痛的他們也常來叨擾,傅寧也樂意接待,用的是自己採摘的草藥,不收費用。他雖好心,但也有自知之明,這人的情況想必有些嚴重,不是他的水準能給治的。

“怎麼抬我這了?胡鬧。”他們已經把人抬進了院中。胡鬧是對白啟說的,白啟是知道他的。傅寧走近想看看那個人的情況,白啟突然斜過來雙手握著傅寧的雙臂將他整個轉了過來,身後的人已經錯身沒有停頓正往裡屋抬,傅寧沒看清那人。

手臂上傳來的力量很重,他掙脫不掉,這讓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安,“怎麼……那人是誰?”

白啟的神色有些複雜和悲悽,她不敢看他,悔恨的眼神無處安放:“哥哥先別怕,她沒事,背上劃了一刀,傷口已經縫合了,只是失血過多,有些虛弱,需要修養。”

“怎麼會?”傅寧怔了怔,然後臉色刷得白了,他猛然掙脫白啟朝屋裡奔去,他已經猜到那受傷的人是誰了。那人被抬回了自己家,連一聲都沒吭過。

屋裡的那四五個人正往外走,傅寧差點撞上她們,她們是幫忙把人從醫館抬回來的,傅寧沒想起要招待感謝,他現在只想看看那人的情況。是白啟在院中自掏腰包給那幾人分發了路費,打發離去,她們是別處的人,收錢辦事的,不相熟。

她們不曉得情況,把肖菡抬進了傅寧的屋。傅寧尋到她,她臉色蒼白,正人事不省的躺在床上,傅寧趴在床邊伸手輕輕摸她的臉,他的臉色比床上的那人還要蒼白。他的心被揪得死緊,一抽一抽地疼,眼淚瞬間模糊了視線,他看不清肖菡的模樣,他從沒見過肖菡這副模樣。

“醒醒……肖菡,醒醒……”他輕輕抽泣道,“起來,看看哥哥。”

肖菡似有所感,迷濛間睜了一下眼,又很快及疲憊的睡去。她現在是真的很疲憊很虛弱,腦子也是混沌的。剛才那一下,她也只是有意識地睜了一下,什麼都沒看清,不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家,不知道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就在身邊。

有腳步聲走近,白啟彎身拍了拍傅寧顫動的肩,安慰道:“危險期已經過了,不要怕,她會醒。”

她伸出的那隻手背上有劃傷,這次她也有去:“肖菡的傷,怪我。”

她面上的愧色極深。白嬸也受了傷,傷了腿,在床上躺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