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衛已經上前押著陳御史,剛準備把人嘴堵上,嚴帝說道:“無需堵嘴,讓他說。”
“是。”
陳御史臉色蒼白:“蒼天不公,陛下,不以言殺御史,陛下……啊……”
板子敲打在身上的聲音和陳御史的慘叫交雜在一起。
當即文官臉色難看跪下說道:“陛下,御史本……”
“御史本就該以撞柱來威脅朕?”嚴帝這次發怒,不是因為他們一環一環的算計著嚴舒錦,而是威脅了他,如果他這次妥協去嚴辦了永福,是不是以後有什麼不順心,就來個人當朝撞柱:“要不要再來幾個?也不用撞柱,免得沒撞死還要進牢裡受罪,朕可以滿足你們。”
嚴舒錦看著板子落在陳御史的身上,心中默默地數著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七、八、九……”
甚至連十下都不用,九下就要了一個人的命。
陳御史睜著雙眼再沒有一絲氣息。
侍衛檢查過,恭聲說道:“陛下,人已死。”
嚴帝說道:“拖到亂葬崗,抄家陳家人都抓了關起來。”
“是。”
嚴舒錦胃裡泛著噁心,她緊緊咬著牙,地上的血流到了嚴舒錦的腳邊,很快沿著她的鞋邊往後流去。
這裡面有陳御史的也有韓嗣輝的,可能在以後還會有更多人的,只是如今那樣濃重的血腥味,讓嚴舒錦覺得呼吸都是困難的。
嚴帝神色如常:“還有事情嗎?”
沒有人敢說話,哪怕有事情,此時也不敢多言,陳御史的屍體還在地上趴著,沒有絲毫的尊嚴。
等退朝後,所有人都繞著血跡走,嚴舒錦抬腳,卻發現鞋上早已沾染了血,索性直接踩著那血跡往外走去。
趙忠已經等在門口了:“公主,陛下說讓公主先去太后宮中。”
嚴舒錦點了點頭,她扭頭看著裡面,有兩個侍衛抬著陳御史的屍體,那些太監跪在地上擦拭著血跡,嚴舒錦看不到韓嗣輝撞的那根柱子,不過卻能想象,肯定有人在擦拭上面的痕跡,說不定心中還覺得韓嗣輝和陳御史沒事找事給他們添麻煩。
趙忠也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,只是不敢多言,低頭引著嚴舒錦往太后宮中走去。
外面是備了轎子的,嚴舒錦上了轎子,走這段路的時候,鞋底的血跡已經乾淨了,她坐在轎子上,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。
嚴太后宮中,不僅柳勤和嚴啟瑜在,陳皇后也過來了。
嚴舒錦進去後,還沒等她行禮,嚴太后已經快步過來把她抱在懷裡:“我可憐的寶姐啊,那些挨千刀的死後都該下地獄……”
韓嗣輝和陳御史的事情,就連嚴太后都知道了,她簡直恨透了那些人。
被祖母抱在懷裡,聽著祖母的話,嚴舒錦再也沒忍住大哭出聲。
可哪怕是哭著,嚴舒錦覺得自己心裡也是格外冷靜的,她哭不僅是因為覺得委屈害怕,更多的是哭給嚴帝聽的。
嚴太后紅了眼睛,緊緊摟著孫女,在她眼裡孫女還是那麼大點的孩子,連著兩個人死在她面前,怎麼可能不害怕。
嚴啟瑜眼睛也是紅的,緊緊握著拳頭,他從來沒見到姐姐哭成這個樣子,甚至沒見過姐姐落淚,他恨不得代替姐姐站在那些人的中間,而不是讓姐姐經歷了這些。
柳勤微微垂眸,倒是看不出什麼來,只是微微顫抖著的身子讓人察覺到她並不平靜。
陳皇后唇緊抿著,看了看嚴舒錦又看了看嚴啟瑜,沉默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