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娘剛好從車上下來。婚紗華麗,花冠、面紗,長長的拖尾,婚紗上縫綴的寶石或者是亮片在陽光上閃閃發光,襯托著身量高挑的她像仙子從雲端下來似的,觀眾不約而同的“哇”的一聲。
葉明璋等在車外,接了女兒,讓她挎著自己的胳膊,向酒店內走去。
觀眾跟著走了進去。
三層垂花門後面,是一段通往臺上臺階。新郎正站在階下。酒店內極盡奢華之能事,厚厚的紅地毯、空運來的鮮花、堆的山高的酒杯、六層的大蛋糕、半空垂下來的長長的水晶燈。花、酒、脂粉,讓酒店裡迷漫著香氣。
新娘的父親帶著新娘在酒店門口站住,音樂響起,他帶著她一步步往裡走。全場肅靜。看父女穿過一層層垂花門,在第三層時,離新郎站著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。父親停了下來。新娘看了看父親,看他鼓勵的笑容,她把兩手交握於腹前,一個人向新郎走去。
一步、兩步,如仙子漫遊般,在紅毯上徐徐前進。
大廳裡燈光燦爛、閃光燈此起彼伏、珠寶熠熠生輝,照在那似乎集無限寵愛、無限幸福在一身的女孩子身上,照著她那看似光明璀璨的路。
儘管有音樂伴奏,但此時全場寂靜的像是春天裡的峽谷。彷彿時間很長,大家的眼睛全在她身上。看她隨著一步步的走過去,新郎就在盡頭。
他們終於相遇了。當新娘的手落在新郎伸著的手中時,掌聲鵲起。新郎拉過她,兩人深深的擁吻,甚至有年輕的女孩子掉起了眼淚。
新郎攜著新娘的手往臺上走,各色人員站定,司儀宣佈,“林致楚、葉篁篁的新婚典禮正式開始。”
燈光變幻,綵帶飄揚,掌聲雷動。
開場之後,到了司儀詢問新郎新娘“是否願意”。
全場等待,卻聽到了兩個聲音。
“我願意。”
“他不願意。”
兩道聲音幾乎是同時落了下來。臺上的是新郎,臺下的——
居然是新郎的母親。
她一臉的激動,“他不願意。是他爸逼的。他爸利益燻心。”
她走上臺來,撥拉開新郎和新娘握在一起的手,搶過司儀的話筒,還帶著些微微的氣喘,“致楚和篁篁在一起幾年,篁篁對我也很客氣。如果不是萬不得已,我也不願意這樣。我家老頭子昏頭了,看上葉家的產業,就答應這婚事,還找人看著我,不讓我出來。”
有人上來要拉她,讓她甩掉,“你們都別動我,我有心臟病。”來人便僵在原地,再也不敢造次。
林義鋒走過來,低聲斥責,“你昏頭了?兒子大喜的日子,你來鬧什麼場?”
“大喜?篁篁那件事以後,他們已經分手了,你也贊成的。現在讓他們結婚,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我不知道?致楚是我兒子,你拿他的婚姻當籌碼,我就是不同意。”
“你——”
“媽!”林致楚的聲音裡帶著哀求,“是我願意娶篁篁的。”
林媽媽轉過頭來對著葉篁篁,“他說的,你信嗎?”
葉篁篁低著頭,燈光顯得她的臉色格外的白。
“致楚,做人不能沒有良心。當初篁篁遇上那樣的事,你們分手,我覺得對不住她,但發生了那樣的事,我也覺得娶不了,這是沒辦法的事。既然是這樣,就別為些利益上的事再耽誤她。她已經夠可憐了。後面過不下去再離婚,你讓她怎麼辦?我也不能讓你承擔這個責任。”
葉篁篁聲音不大但很堅定,“我不用他承擔責任。”
林媽媽愣了下,才要說話。葉明璋一臉的笑,“親家母,你誤會了。咱們都是做父母的,怎麼能不心疼孩子呢?”
林媽媽簡直有點輕蔑,“葉總,我知道你手段高能力強,你也別逼的我把你們的計劃在這裡丟擲來。”她眼見葉明璋的臉上變了顏色,又說,“我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,你們的大事業我們不懂,我們就希望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、順順利利。”她一拉林致楚,“走,跟我回去。”
臺下早就跟煮開了的鍋似的。
現場大多數來賓都是南濱市有頭有臉的人物,或多或少的都聽說過,這次的婚姻有點貓膩。有的說是兩家聯姻、各有所需,有的說是葉明璋為了嫁女兒不惜賠上大筆的嫁妝,說什麼的都有。但不管怎麼說,新郎的母親這時候跳出來鬧婚,本身就證明了四個字:傳言不虛。
臺上的人還在拉扯,林致楚的母親一定要帶走自己的兒子,葉明璋和林義鋒出手阻攔,林致楚有些逡巡猶豫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