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敏感的想到可能是出了問題。他迅速的回憶了下自己接觸過的東西,只是途經一個小攤販,他沒有下車的買了瓶水,也沒有檢查就喝了。他拿起瓶子看了下,還有半瓶,瓶身沒有任何異樣。
他打電話給徐行說了情況。徐行告訴他,前方不遠處有人查酒駕,於是他當機立斷,讓徐行給他訂最近的酒店。
就是君禮酒店。就在世紀公園旁。
他打算從公園門口斜插過去時,碰上了正在那裡拉伸的葉篁篁。
他不是沒有見過裸著的女人,以往精神高度緊張,也沒有動過什麼念想。就在那晚,在看見那個背對著他拉身的葉篁篁時,他腦子中積攢的關於女人身體的所有映象都跑了上來。她一動一動,伸胳膊伸腿,往左往右,在他眼裡,都變成撩人的動作。
他腦子一熱,所有的理智之弦都斷了。直到他擄住她,她驚恐的叫聲才喚起他的一點點理智,喚起的又偏偏是他所有理智中最黑也是最硬的那一根:霸道、征服、工於心計,不達目的不罷休,想辦法逃脫不利境地。
有些想法就是電石火光的一秒,像面對過無數征戰的狼,在反應過來前,已經對目標發動了戰爭。
他當然知道造成這一切的起因。
lsd,郵票。
他三十多年的生涯中,有二十多年,在與之鬥爭。因為他父母的犧牲就與此相關。
那是一場跨國行動,他們的目標是剿滅華人毒販老黑。孫仰澤家世代經營種植園,本來就種了些違禁品。這麼一場行動,把他和孫仰澤聯絡了起來。老黑火併了孫仰澤的家,葛笠的父親替孫仰澤擋了子彈,母親也在之後的行動中陣亡。但老黑去逃之夭夭。
葛笠跟著爺爺長大,爺爺怕他復仇,不准他再從事緝毒相關工作。這也阻礙不了他。父母都是烈士,要了解當年的事情太不費力氣了。初中的暑假,他隻身去找了孫仰澤。彼時,孫仰澤遵守承諾,剷除了所有毒株,安心的作種植園主。兩人相見,共同決定要為父母報仇。
自此,他給自己設定了一套精密的目標。
他跳級完成了中學的學業,上了大學,辦了休學。他的目標很清晰,在餘後的生涯裡,他少不了冒險。所以,儘管他名校畢業,還是選擇了對個人素質要求很全面的特警。烈士的子女,這訴要求很容易辦到。
幾年後,他退役了。在等待脫密的同時,他完成了大學學業,申請了美國的常春藤學校。因為美國對於毒品的管制更松,他也更容易找到相關的線索。
與此同時,孫仰澤則利用自己在東南亞做種植的優勢,尋找著老黑的蹤跡。老黑是華人,不可能離這一片地方太遠。兩人聯絡緊密。終於在他要畢業時,摸到老黑的下落。當年那場行動後,老黑覺得傳統毒品易招關注,轉行做起了郵票。這個的目標群體是年輕人,消費力更強。因為其花花綠綠的顏色,也更容易讓人上當,從而培養固定的消費群體。
他們需要把老黑引出來。
過了這麼多年,老黑之所以還能逍遙法外,就是因為經過那次事件後,他十分警覺,寧可不做生意,也絕不冒險。單純的臥底不行,那必須要和政府合作。東南亞黑白難辯,如果不是知根知底,和警方合作的後果反倒可能被出賣。況且,即便葛笠,也對自己臥底之後的事情沒有把握。
在經過多次計劃之後,他們打算從外沿入手,做生產,給老黑供貨。而他們用的招數,恰恰就是日後老黑的餘黨所用的對付他們的招數:用精美的、足以亂真的印刷技術,將lsd做成各類商品標籤或者看起來像是大頭貼一類的東西。
就這樣,苦心孤詣的經營幾年,他們終於端掉了老黑。但所有的行動不可能沒有漏網之魚,後來生事的,就是這條在外的魚:老黑的養子小黑。
小黑自身並不是做這類生意起家。當初之所以遺漏了他,也正是因此。小黑受老黑的恩惠,雖然力量不濟,卻發誓要報仇。
儘管當年為了做得像,葛笠將那家印刷郵票的公司一併奉上,看起來像是被查抄了一樣,但只要有心,也還是能查得到線索。
就是那天,就是那瓶水。若是前幾年,他一定不會隨便買水喝,但距他們剿平老黑已經三年有餘,他已經習慣了純粹作為商人的存在,又是在境內,他以為那些事不會再發生。
那一瓶水改變了他們的軌跡。
她窩在他身邊,聽他講到這裡,覺得有些匪夷所思。他早有準備,拿出各類照片、證書遞給她。“早知會有這一天,證據要留足。”他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