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篁篁擦了下淚,“作為敗軍之將,我也是覺得,不知道到底我或金葉商業有什麼價值,值得你這樣。我感謝你,給了我這個機會。畢竟現在你強我弱。”
他的火氣騰的上來了,“葉篁篁,少給我陰陽怪氣。不知哪裡來的臭脾氣,臨死都還嘴硬。再說我操死你,讓你知道知道到底什麼是你強我弱。”
葉篁篁帶著氣擦了下淚,低頭翻了個白眼。
“葉篁篁,我知道,在你眼裡,我就是個人渣。我也無意做什麼辯解,或者討饒,或者贖罪什麼的,我不屑。”
他起身替她換了杯熱水,放在她面前,人也在對面坐了下來,“之前我們賭過兩次,一次是你說有了韓動之後,你爸會選他而不選我;一次是賭韓動是不是真的幫你,兩次你都輸了,我卻沒有收賭注。你說我是咬你的最毒的那條蛇,是不是不夠公正?”
“那樣的賭注本來就無賴。”
“但你承不承認,我這兩次下賭還是提醒了你?”
“……你也有利益在。”
“如果我不提醒你,最後你踩坑裡了,對我的影響很大?”
葉篁篁不吱聲了。
“接下來,依然說我咬你的那一口。我強了你,按照刑法,該我領的罪,我領沒領?”
“你不就是想說,你領罪之後就付出了代價、不再欠我什麼了嗎?”
“不好意思,按照刑法,的確是這樣。如果一個人犯了罪,終身就是罪人,那隻要犯了罪就槍斃好了。不以受害人的心願作為懲罰標準,這就是現代社會。”
“刑罰歸刑罰,減低不了我的痛苦。”
“那就是下一個問題。如果我不再出現在你面前,你打算怎麼和我討這筆痛苦的債?”
“……但你就是出現了。”
“就是說,如果我消失了,你的痛苦就沒了?”
她答不上來,就說,“你這是強詞奪理。”
“真正的邏輯往往簡單又殘酷,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改變,已經做出的懲罰,只要是公認的標準,那正義就已經實現。再回頭左看右看,心有不甘,是自討苦吃。這個道理,你承不承認?”
“你不要妄圖給我洗腦。”
他不以為然,“我需要嗎?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完全認同我的話,但我今天要的只是你在道理上的啞口無言。”
葉篁篁帶著氣,抽了張紙。
“繼續。不管我是否再出現在你面前,我都是一個傷害過你的人,對嗎?”
“對。”
“但你為什麼要走向我?”
“那是因為我別無選擇。”
“錯,你還有一個選擇,是你放棄。但你願意選擇我。因為對你現在最為有利。如果你此時放棄退出,金葉商業將完完全全脫離葉家不說,你們還會因為你父親而負債累累。你說你要去過普通人的生活,我也從來沒有懷疑你非錦衣玉食的生活不行。但在那個影片公開後,負債累累加聲名狼藉,你想普通人生活的考慮已經徹底沒了可能。只有找我,你才可能用這最後一點籌碼翻身。這個,你承不承認?”
她擦了下眼淚,不吭氣。
“那接下來,我再教教你,怎樣面對一個不那麼心甘情願的選擇。”
他伸手把她面前的杯子拿過,仰頭喝掉半杯水,“你說,你不得不嫁給我,像你說的,要推翻你原來的堅持,讓你覺得難以接受。這個看似很有道理,其實是邏輯混亂。我問你,如果沒有後面的事,你做的關於林致楚的選擇,會不會讓你痛苦?你做的關於韓動的選擇會不會讓你屈辱?既然都是屈辱和痛苦,我個人的情況到底是多重要一個因素?重要到,你覺得否定了你的信仰、你的價值、你的自尊自愛?”
“你不是女人,你不會懂。”
“那你就懂男人了?”
“你!強詞奪理。”
“每個人都會有說不出來的苦衷。女人可以哭,男人不能。女人受了侮辱,可以尋死覓活,男人只能再戰鬥回來。名譽這個東西,是看自己的行為是否對得起自己的價值觀和良心,而不是別人說什麼。葉篁篁,所謂價值,所謂信仰,所謂自尊自愛,是在歷經劫難之後,仍然還有的東西。如果恨人渣,那就更要保護人渣要毀掉的東西,而不是相反。如果信仰和價值在遇到困難時就動搖,甚至像你說的,被一個你認為的人渣給毀了,那你的信仰和價值不是真的,放棄了也沒什麼可惜。哪怕自己犯過錯,哪怕自己失敗過,仍然能站起來,這才是真的自尊自愛,而不是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