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音點頭,站在原地等那個人過來開啟門坐了進去。本以為自己脫離險境了,沒想到竟然落入了另一個更可怕的境地,她看著後座上的一大攤血跡,想起臨出門前看到的一條新聞——姦殺女性乘客計程車司機正在潛逃中。
凌音掐著自己的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,順勢俯下身假裝剛才只是想檢查一下自己的腳,順便報了地名。
她低著頭揉著自己的腳腕,能感覺到那個司機一直在看她。去電影院根本不是這條路,他這是要把自己帶到哪兒去。凌音完全不看他抬起頭來,從包裡拿出手機,正要點開簡訊的時候,司機側身看了一眼她的手機介面:“跟男朋友去看電影啊?”
“不是,閨蜜。”凌音舉起手機在空中晃了晃,“這兒怎麼連不上網啊。”
“這塊訊號不好,我也經常連不上。”
他的語音語調都很平和,完全不像一個在逃的殺人犯,凌音懷疑自己剛才看錯了,在再次舉起手機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後座,收回視線的時候掃了一眼司機的臉,再普通不過的臉,甚至很有親和力,平時見到絕對不會想到這個人竟然殺了人,但是他指縫間沒擦乾淨的血在提醒她這個人很危險,他的下一個獵物就是自己了。
凌音本來想給林美景發簡訊讓她幫忙報警,但是剛才被司機一打斷,她發現這種事找李尚景比較好,畢竟他經常跟警察打交道,比一般人要專業得多。
餘光注意著司機,編輯好簡訊,發出去,凌音皺起眉頭說:“不是訊號的事兒,我手機欠費了。”又抬起頭來,“能幫忙充個話費嗎?我沒帶現金,一會兒沒法給你付錢。”
“到了吧,開著車不太方便。”
這下他應該不會懷疑自己在跟朋友彙報車牌號和路程進度了吧,解決完一座大山的凌音腦袋空白了接近一分鐘,短暫休息了一會兒就被步步緊逼的緊迫感喚醒了。
暮色漸濃,收拾好東西后,李尚景一直坐在椅子上沒動,手機螢幕是黑的,他在等凌音的訊息。十之八九他會直接開車回家,剩下的那一二,也許她會因為不想浪費了電影票而勉強赴約,也許她會把票送給別人——畢竟在家裡吃飯總比外面要省錢得多。
一起去看電影,這種小機率事件,可能性約等於零了吧。再等待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,不如直接回家吧。李尚景站了起來,但眼睛仍盯著手機沒動。螢幕亮了,果然是她,但這種結果卻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。
大腦極速充血,李尚景感覺自己的腦血管快要破裂了,說不定已經脹裂了,要不然為什麼他的眼前被蒙了一層血色,抓起包,拿起手機一邊打字一邊快速走出了辦公室。
“別怕,我馬上就到,你到哪裡了?”凌音下意識瞄了一眼窗外,漆黑的夜色在迅速膨脹,行道樹影影綽綽,沒有路燈,她不知道這是哪兒。
司機把車載音響開啟了,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歌,唱歌的女人就好像藏在了引擎蓋裡面一樣,拉著長腔聲音沉悶而壓抑,彷彿馬上就要斷氣了。他十分享受地眯起了眼睛,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節拍。
凌音低著頭瞥了他一眼,開啟了地圖,網速很慢,等待載入的過程中她轉頭望向窗外,亮著的手機螢幕映在車窗上,還有除她之外的一張臉,凌音回頭對他笑了一下:“還有多久能到?”
“快了,你幾點的電影啊?”
“8點多點兒。”終於載入出來了,地點分享,他那邊竟然一直是正在輸入狀態,凌音覺得心裡安定了些,她看著對話介面,突然想起來微信有個共享實時位置功能,其實那個並不是很準,曾經她和凌龍在一個地方用過那個功能,顯示的他們卻是在兩個不同的地方,不過差別也不是很大。無所謂,並不需要多精確,她只是想知道他現在大概在哪裡,兩個人距離多遠。
司機身體前傾把歌切了,是一首節奏感很強的歌,緊密的鼓點讓凌音的心跳不由地加快跟它保持一致,並逐漸超越了它。鬼哭狼嚎,撕心裂肺,司機把車窗開啟了,冷風猛地灌進來,兩邊互不退讓,對著嘶吼,凌音的長髮被吹起來在空中飛舞著,拍打在她的臉上,也甩在司機的肩膀上。
他抓起一縷放在鼻下聞了聞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:“用的什麼洗髮水啊,這麼香。”
凌音像個機器人一樣水平移動了一下腦袋,試圖把頭髮給拽過來,她能感覺到那縷頭髮一點一點繃直的過程,動不了了,她只能又把頭轉了過去,牽起嘴角笑了一下:“雜牌子,忘記叫什麼名了。”
他終於把頭髮放下了,凌音雙腿朝向車窗遠離了他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