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麻桿被他看得在大日頭下出了一身冷汗,只好如實回答說:“我們倆去城裡找小姐的時候見過他,他和那個小姐住在一個院裡。”
看他心虛的樣子,這話半真半假,陳書明跟在他後面上了轟隆不停的三輪車,果然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城郊上。
粗眉毛被細麻桿指揮著由大路拐進了一條雜草叢生的小道上,殘破的房子,沒有一個人,潮溼的水汽被微風送過來,陳書明坐在顛簸不停的車廂裡,看到了一人高的雜草,和草後泛著銀光的水面。
沒有路了,車子停了下來,粗眉毛從車座下面抽出一把刀,捱到了陳書明的胸前:“銀行卡密碼多少?”
細麻桿按住他的肩膀,大聲呵斥道:“快說,不說就殺了你!”
陳書明眼神毫不躲閃跟粗眉毛對視著,在他動搖的時候伸手捏住他的手腕,肩膀往後撞擊一下站起來奪下了他的刀,細麻桿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腿,陳書明反身衝他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,細麻桿眼睛向下看著馬上要戳破自己下巴的刀尖,向後倒退著鬆開了手。
陳書明趁機跳下了車,這時粗眉毛拿起另一把刀又追了上來,他想逃跑卻被細麻桿抓住了胳膊,刀子已經近在眼前了,他只好身體後仰並蹲了下來,把刀狠狠地刺在了粗眉毛的腳上。
粗眉毛捂住流血的腳嚎叫起來,細麻桿撿起他掉落在地上的刀子,朝正要起身的陳書明砍了過來。
真想把這兩個雜種殺了啊,陳書明獰笑一聲,把刀子扔在了地上:“我死了你們就拿不到錢了。”
“十萬塊錢對我來說是小數目,只要你們能帶我找到人,再追加五萬給那個兄弟治療腳傷。”他看著用眼神交流的兩個人,把解下來的手錶扔了過去,“可以上網查查這個多少錢,你們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。”
細麻桿真的拍照上傳網頁查了起來,查完他把手錶放在了口袋裡,附在粗眉毛的耳邊說了幾句話,然後扶著他上了車廂,自己坐在了車前座: “說好了啊,十五萬。”
一段長時間的顛簸過後,車子在一個衚衕口停了下來,細麻桿把一個遛狗的老頭叫了過來,給他讓了一根菸:“打聽個人,我表哥,好幾年沒回家了,聽人說在這兒見過他。”說著拿出了那張尋人啟事,“看看見過嗎?”
老頭把照片舉起來離自己一臂遠:“哦,哦,這個人啊,這不是我們院的小新嘛。”
張峰小名小新,看來還真是他,陳書明從車上跳了下來,想要往衚衕裡走,回頭看細麻桿卻坐在那裡不動:“我們就不去了吧,再遭人記恨。”
一個快死的人,報復不到你們頭上,陳書明不屑地看了他一眼,轉身要走。細麻桿從車上下來叫住了他:“你先把銀行卡密碼告訴我,萬一你跑了我們也能撈回點兒本……那家,對,就是牆上畫著畫兒的那家……我們在這兒等著你啊。”
這種鳥不拉屎的破地方,看來張峰真是走投無路了。陳書明小心地繞過紅磚地上的汙穢物,敲響了門簾掩蓋下的木頭門。
“誰呀?”一個尖亮的女聲慢慢地靠近門口。
“我找張峰。”
“你弄錯了吧,這裡沒有這個人。”女人停在門口沒有開門。
“他小名叫小新。”
“小心,我還大膽呢。說了沒有就是沒有,你到別處去問問吧。”
陳書明被女人耗盡了所有的耐心,他狠狠地砸了兩下門,並大聲喊道:“張峰我知道你在裡面,有種你就出來!”
本來就快散架的木門被拍得晃晃蕩蕩,女人尖著嗓子罵了一句:“神經病啊,再喊我報警了。”
“張峰,你躲在女人後面算什麼男人。”陳書明往後退了幾步,在門上飛起一腳,木門發出很大吱呦一聲響,向後倒了下去,女人跳著腳躲開,差點兒被砸到頭,驚魂未定的她忘了護住沒穿內衣的上半身,看到一個男人闖進來隨手抓起一個水杯迎了上去:“我看你敢進來!”
院裡站了滿地聽到聲音出來圍觀的人,並且還在不斷增加。陳書明把女人推開走了進去,手要觸到高聳起來的被子時,女人又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,拼命地往後拽他:“你快走啊,還愣著幹什麼!”
花被子在床上移動著,伸出一隻腳穿上了鞋,女人把牙齒從陳書明手臂上移開,衝著花被子破口大罵:“還穿什麼鞋啊,趕快走。”
花被子走到門口探出頭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看熱鬧的人:“外面全是人。”
陳書明抓起沉甸甸的枕頭照著女人的頭揮了一下,掙脫了她的束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