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回來,凌音感覺腦中的氣球瞬間洩了氣,她喪著一張臉點開了他的朋友圈,只展示三天。沒意思,去廚房簡單下了點兒麵條,很快就吃完了,又無事可做了。
接近七點的時候氣球又漸漸鼓了起來,她敷著面膜聽著輕音樂泡了個澡,塗完身體乳又塗了指甲油。時間還早,她又把他本月給她的獎金,一件藍色連衣裙找了出來,換上後在鏡子前轉了一圈,臉色不太好,於是又畫了個妝。
當她無聊地抓著一縷頭髮編麻花辮時,門廳那傳來了聲音,這時她反而怯縮了,愣了幾秒後才迎出去,李尚景把包放在櫃子上在脫外套,看到他的身影凌音的腳步又慢了下來,幾乎是踩著前面的半隻腳印挪到了門口,低頭垂眸並不敢看他。
她今天真的好美,驚心動魄。李尚景把衣服掛在衣架上,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:“你今天出去了?”
“……嗯。”果然說謊的人都喜歡添油加醋,她不由自主地又添了一句,“和朋友逛街。”
李尚景拉著她的手臂把她攬入懷中,讓她光著腳站在了他的皮鞋上,腳下冰涼的觸感讓凌音的腳趾蜷縮一下,她下意識摟緊了他的腰。溫熱的吻落下來,他和以前一樣略過她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。
“嗯……”凌音心裡有一些失望,她故意歪斜了一下身體,讓她的唇從他的臉頰擦過,在他的唇上短暫停留了幾秒。
李尚景愣了一下,攔腰把她抱了起來,向著臥室的方向走去。球球像一個毛球一樣在他的腳邊滾動,哼哼唧唧地尋求著主人的關注,它幾乎就要從門縫中擠進去了,卻在千鈞一髮之際被一隻腳給推了出來。
它提高音調哀嚎幾聲以示抗議,等了一會兒發現沒有人理它,氣呼呼地四爪一尥在門口趴了下來,腦袋埋在毛絨絨的雙腿間聽著裡面的動靜。
很快它就睡著了,再睜眼的時候四周一片靜寂,它翻動了幾下眼皮,期待著有人能把門開啟,視線越來越模糊,它終究還是被沉重的夜色壓迫得又緩緩閉上了眼睛。
李尚景伏在凌音身上,頭靠在她的肩窩裡,他們的身體緊緊貼合在一起不留一點縫隙。她的手臂交疊在一起,不鬆不緊程度剛剛好,圈住了他的背。他的頭動了一下,凌音忙把手臂鬆開了些,靜靜等待著他下一步的行動。
李尚景把頭偏向靠近她脖頸的那一側,鼻子在上面輕輕蹭了一下,就不再動了。凌音又收緊了手臂。
他放在床頭櫃上的手錶指標滴答滴答地轉動著,不知道過了多久,李尚景從她身上起來,穿上衣服走了出去。凌音看著他的身影在門口消失,心想他肯定不會再回來了,起身目送他往浴室的方向去,然後把門關上了。
李尚景從浴室出來,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她緊閉的房門,又往自己的房間去了。
黑暗中凌音躺在床上睜著眼睛,她的臉頰紅撲撲的,雙眸就像剛從水中撈出來的黑石子一樣亮晶晶的。聽到腳步聲她雙手抓過被子拉到了眼下,輕輕晃動著腳丫,咬著下唇笑得眉眼彎彎。
陳書明試著再一次聯絡了江卓,空號,空號,空號。這人和張峰一樣在陳書妍死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。不過他知道他就在潭水,只是躲躲藏藏地一直沒有露面。他懷疑墓碑前那束乾枯的玫瑰花就是他放的,因為李尚景再怎麼惺惺作態也不會做到這種程度,他當然要大張旗鼓弄得無人不知,無人不曉。呵,就連他們那棟樓裡的鄰居都以為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丈夫呢。
他退出通話介面,又點開了那條簡訊。有個人提供訊息稱曾在他們村見過張峰,說得有鼻子有眼的,卻不提供具體位置資訊,只讓他帶著10萬現金到指定的地方見面談。
雖然知道這人很可能只是圖他的錢,隻身赴約很可能會陷入險境人財兩空,但陳書明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找到張峰的機會,畢竟讓他開口可比讓李尚景開口簡單多了,而且說不定哪天他堅持不下去就去自首了。
他必須要在他跟警察接觸之前找到他,他要的不僅是真相公之於眾,還有他的命。
下了只開到村口的公交車後,陳書明按照簡訊上的指示沿著村莊外圍那條路一直往前走,走著走著房屋不見了,只剩下一望無際的農田。
這簡直是司馬昭之心,路人皆知。但即便如此,他也不得不繼續前行,因為那人說了一個尋人啟事上沒有的細節——張峰的右臂有一塊碗口大的燙傷留下的傷疤。陳書明伸手拂去身上的草葉,又開啟了圖片中的那張手繪地圖。
田埂上的黃土升騰著一股灼熱的氣息,直射下來的陽光讓他的臉上出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