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咱都在這虹橋邊站了一個時辰了,你說高手到底在哪呀!”
“年前就跟你說了,馬上找,馬上找,你非要跟我說冬天太冷尋不到人,過完年再說,現在倒好,這都清明瞭,一個人都還沒找來呢,爹,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呀!”
春日,汴河邊的柳樹抽出新芽,虹橋邊熙攘熱鬧,東京從白雪與爆竹中走出,逐漸邁向明亮溫暖。
“哎呀,兒,你急什麼,你不是要找野路子的高手嗎?野路子哪有那麼好找!耐心一點,今日一定有!”
“站那麼久渴了吧?跟爹來。’’
李祥帶著李長風來到虹橋下賣飲子的小攤,
“呦,這不老球頭嗎?好久不見,今兒帶著公子來的?”
“小少爺厲害呀,敢撞齊雲社的李正,絕對東京城獨一份!’’
賣香飲的老闆壞笑著伸出大拇指,
“少廢話,兩碗涼茶!”
李祥沒好氣的推開老闆,在棚子下尋了個能望見汴河的位置,帶著李長風一起坐下,邊吃茶,邊向和中張望,不一會兒,在湍急的水流中,駛來一艘大船。
李祥先是起身,眯著眼張望,等大船離的近了些,李祥激動的跳起來,
“兒啊,就是它!就是他了!”
他飛身跳上停靠在岸邊的小船頂,衝著大船大喊,
“小濤!小濤!是我呀!你祥哥!”
“信收到沒?”
大船眼瞅著到了眼皮子底下,卻在過虹橋的時候發生了意外,橋上的人群都開始躁動,吶喊起來。
凡大船經過汴河上這座凌空橫跨的木製虹橋,都需將巨大的三角形活動船桅放到,依靠岸上的縴夫牽引,擺渡而過,但今日大船已被河水衝得橫擺,眼見即將撞上虹橋,但船桅不知為何仍未放下。
船伕們心急如焚,他們掌舵狂吼,全力撐篙,瘋狂的壓倒桅杆,接著不斷的拋索,接索,調整方位。
眼見情況緊急,虹橋上的好事者們也都躁動起來,有吶喊的,大笑的,更有瞎出主意的,橋上橋下頓時亂作一團。
橋的另一端也站著人,那些已經過橋的船伕,罷櫓定錨,神態無比輕鬆的站在船上,觀望著還未脫險的大船。
“兒啊,快上來,幫我喊呀!”
“你要尋的高手,就在此處!”
李祥轉頭,口乾舌燥的呼喊李長風,可李長風卻對橋下發生的一切毫無興趣,他的目光,被對面腳店前的一個小夥吸引。
“大黃!’’
夥計從店裡出來,著急的將兩碗熱乎的飯菜交到店前小夥的左手上。
“筷子!”
夥計又將筷子塞到他的右手裡,
“還有新酒!莫漏了。”
又將幾個瓶子塞到他肚子前的圍兜裡,
“快點,客人著急!”
“我大黃送的餐,什麼時候遲過!”
小夥提筷,端飯,轉身欲奔,
“小心!”
腳店門口迎賓的小二突然喊,一隻皮球不知從哪裡飛出來,眼見就要砸中大黃手中的飯菜。
大黃卻不緊不慢的側身,剛剛好躲過皮球,同時輕舒雙臂做金雞獨立狀,用腳勾住皮球,將球二次顛起,又起腳擊球,皮球準確的落回了街角的孩童手裡,
“孩,這橋下人多,換個地方蹴唄。’’
大黃憨笑著收起動作,胸前的酒瓶叮噹作響,手中的飯菜絲毫未撒。
“厲害。’’
茶攤上的李長風瞪大眼,鼓掌。
“好了,別秀了,再不走遲了,客人不付錢!”
腳店老闆衝出來喊,大黃不好意思的乾笑一聲,轉身狂奔。
“讓讓,勞駕讓讓,大黃謝謝各位老闆了!”
只見他吆喝著在無比擁擠的虹橋上疾走,閃過牛車,躲過獨輪車,極速穿過橋上因問路而堵在路中的三人,一轉眼就上了橋。
“少跟我來這套,賤避貴,這是東京城裡的規矩!你知道這轎子是哪位大人的嗎?”
李長風注視著大黃衝上虹橋,卻被一頂轎子攔住了去路。
兩撥人在橋中爭道,抬轎子的已經將轎子放下,橫在橋中央,轎子前的人對著對面騎馬的一波人大罵,
“我告你!這是高俅高太尉的轎子,你一個外放回京的小官,敢跟太尉府爭道?”
來人十分囂張,邊指邊罵,周遭竟無人敢看熱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