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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3頁

魏景與皇帝之間血海深仇,他也不樂意助皇帝剷除大隱患。

此一時,彼一時也。

如今安王已經奔洛京去了,就在皇帝的地盤上。而孟氏母女,邵箐,魏景和安王之間新添了無數仇恨。

生擒安王的意圖落空,不能手刃仇敵,雖教人不虞,但也不妨礙魏景換一種方式將其置諸死地。

他神色含冰:“伯言所言,正是我意。”

魏景的聲音和目光一樣冷,不過他卻道:“不急,再等幾日。”

等那四萬精兵奔赴前線再說。

此時的魏景,雖還沒接到安王精兵被遣往前線的訊報,但京畿重地,不可能讓外來將士久留。安王能讓麾下將士駐平縣,已經是出乎意料地得皇帝信任了。

兵馬遠離,又身處洛京城內的安王,猶如肉在案板。

想起一雙點漆瞳仁失去焦點的妻子,魏景目泛寒光:“這回,魏平插翅難逃。”

此事議定。

季桓張雍等人卻站起,齊齊下跪,愧道:“標下等無能,致使安王逃脫,請主公降罪!”

魏景並沒有怪罪諸人,季桓等確實進兵神速,整場戰事沒出一點紕漏,安王成功逃遁乃因衛詡推斷準確之故,因此他虛扶:“諸位有功無過,快快起罷。”

諸臣將重新落座,張雍禁不住擔心,忙問:“主公,聽聞夫人受傷,暫致失明,這?”

邵箐這主母,多年來同進共出,一起風裡來雨裡去,在季桓等人心裡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主公之妻。金泉寺之事他們已知悉了,邵箐病情也大概瞭解,聞言個個面露憂色。

“嗯,確實如此。”

魏景眉心也攏起,不過他特地強調:“夫人生產後再行針藥之事,便可痊癒。”

真相究竟是怎樣,眾人有所耳聞,見上首魏景神色鄭重,竟是連不詳的可能也不願提及,一時憂慮更深。不過事已至此,眾人也出不了助力,只能連聲附和。

季桓暗暗長嘆,希望夫人能順當好起來。

提起這事,魏景心緒不佳,並一直持續到議事結束,他轉回後院。

站在正房門前,他深吸了一口氣,努力調整心緒表情,待兩者俱松乏下來,這才推開房門進屋。

屋裡很安靜,平嬤嬤和春喜立在屋角候著,邵箐正趴在窗沿靜聽雪聲。

今天的雪很大,落在房簷上樹梢上,銀裝素裹一片白。她看不見,不過同樣興致勃勃。待孫氏回去了,她就命抬兩個大熏籠過來,開了半扇窗,側頭靜聽簌簌雪聲。

她頗有一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樂趣,可看在魏景眼裡,心臟卻驟一陣針扎般的刺痛。

她眼睛若好好的,現在大概還在處理公務,忙碌且快活著,而非這般呆呆坐著,孤單且寂寥。

魏景心裡難受,聲音卻很柔和:“怎麼就開窗了,當心受了寒。”

他已緩步來到妻子身後,坐下輕擁著她,摸摸手,很暖和,鬆了口氣。

“夫君回來啦。”

邵箐回頭笑:“我一點不冷呢。”

她揪了揪身上的大毛斗篷,又指了指腳下兩個炭火旺旺燃燒的大熏籠。

實話說她有點熱的,不過懷了孕不比平時,她慎之又慎也沒減衣。

妻子的手環著他的脖子,魏景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著,順手關了隔扇窗,柔聲問:“今兒做了什麼,你娘呢?”

“阿孃送範老夫人和二位範夫人到二門去了。”

今天,范家老青兩輩的三位夫人來給邵箐請安。

當然,這請安並非日常意義上的請安,這是來為範恬請罪的。

範恬和傅芸這段戀情,其實本來範恬並沒什麼錯誤,因為是魏景夫妻張羅的。他錯就錯在無意中透露了鞍山關的訊息給傅芸知曉。

開戰之初,魏景定下虛實戰策,這詳情範恬雖不知,但憑他接到的延遲出發和糧道目的地這二個命令,卻可讓安王推測出來。

孟氏母女事敗,徹底清查進行之初,範恬就主動將他無意透露過的事說出來了,等待處理。

雖說不防備主公僅剩血親情有可原,但保密乃一名戰將的最基本準則,錯了就是錯了,範亞範磬回來後,第一時間領他到魏景跟前請罪。

魏景按軍規罰了範恬,並降一級令其後續將功折罪,雖嚴厲但未苛責,之後還安撫了范家一番。

這事就過去了。

但范家面面俱圓,範老夫人又領了兩個兒媳婦求見邵箐,並替範恬請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