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來魏景如臨大敵, 聽得顏明說前三個月切莫跌碰過疲,他甚至一度起了讓妻子好生休養到生產的念頭。
邵箐當然不同意, 哪需如此?前世多少事業女性上班到產期臨近?張馳有道,不過度勞累即可。
夫君關心她她知道,但真不需要矯枉過正, 讓她閒一年,她能先悶死。
魏景又諮詢了顏明,這才作罷。
不過妻子前段時間太忙碌了,近日又略見不適,他就堅持她要先休息幾日再說,後續上值也不能累,他回頭給多配兩副手。
這點邵箐沒意見了,自己身體胎兒健康,頭等大事,她可不會輕忽絲毫,遂立即點頭同意。
這不,都歇第三天了。
邵箐也不和他爭,躺在暖烘烘地被窩看他出了門,蹭了蹭,也就起來了。
用了早膳,又散步消食,回來翻了一陣子書,正覺得無甚趣味時,孫氏過來了。
“阿孃。”
“嗯。”
孫氏笑吟吟應了一聲,她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人之一,這幾日天天來陪伴女兒,一大早就來了。
“元兒,今兒吃得可好?”
緊走兩步,按住要起身相迎的女兒,孫氏端詳兩眼,見邵箐面色紅潤,她放心點頭。
“好著呢娘。”
實際邵箐早孕反應真心不大,也就食慾不振罷了,胸悶欲嘔都很少。且自從喝破得孕訊息後,她精神大好之下,食慾反而見好。
為此,魏景和孫氏都很放心。
孫氏撫了撫她的臉,笑道:“我兒是個後福大的,當初我懷你和二郎時,可吃了大苦頭。”
常識邵箐是有的,聞言連連點頭,又摸了摸腹部,她這孩子是個體貼親孃的,很乖巧。
喜滋滋腦補一番好孩子,邵箐表示:“我明兒上值去了,在屋裡閒得發慌。”
女兒如今很有主意,只要不影響身體健康,孫氏沒意見,只叮囑幾句切莫過勞,便罷。
邵箐一一應了,又問:“阿孃,你昨兒和舅母五表妹去金泉寺,如何了?”
孫氏篤信佛法,孟氏亦然,但這三人昨兒午後結伴,去了平城近郊名剎金泉寺,卻不是單純為了叩拜佛祖的。
賞菊宴次日,範磬果然私下找了魏景,表達了範恬乃至范家對傅芸的求娶之意。
除去私礦一事沒明說,魏景便將諸事隱晦提了一遍,重點在過繼上面。
回頭他又和孟氏傅芸細說了範恬和范家。
他態度溫和,讓雙方都仔細考慮清楚。
一邊是他的心腹大將家,一邊是唯一的血親,有進一步意向固然好,沒有也沒所謂。當初以雷霆之勢勸慰孟氏傅芸不過情況所需。他自然是知曉強扭的瓜不甜的,傅芸要有好歸宿,雙方自願程度越高越好。
他不干涉。
範磬很爽快,該商量的昨天家裡也商量完了。他當場表示,過繼無妨,反正兄弟幾個的子嗣都是范家子孫。至於姬妾婢女這些,以後看範恬本人意願,但絕不會寵妾滅妻,也不會有庶子問題。
魏景頗滿意,他本人無二色意向,但不得不說這並非當世主流觀念,若強硬要求範恬,就有些過了。畢竟範恬十九了身邊還乾淨得很,他不是非納妾不可,而是范家想保留這個權利,不想限死了。
光明磊落,反而教人高看一眼。
范家沒意見,孟氏和傅芸聞訊後,也是如此。
賞菊宴一結束,孟氏立即就打聽了範恬和范家,範恬年輕有為,兄長得力,家風又清正,想來是很滿意的。
既然雙方都有意向,那就可以讓當事人進一步接觸了。
傅芸情況有些特殊,她以後的日子,總要自己舒心才好,盲婚啞嫁不大適合她,定下之前,應適當接觸,再看雙方意願。
范家武將世家,行事幹脆利落,昨日下午就定下了第一場相親約會。
地點就是金泉寺。
孫氏孟氏求神拜佛,兩年輕人私下接觸,也不宣之於眾,就算他日事不成,也不會損傷各自名譽。
昨日魏景是接了報,據聞還不錯,但訊報往往簡短,邵箐今兒便問一問同去的孫氏。
孫氏道:“我和孟夫人也沒跟去,進了金泉寺,範小將軍早到了,孟夫人就催促五娘……”
……
時間回溯到昨日午後。
寬敞的香木大馬車出了平城郡守府,在護衛女侍簇擁下往金泉寺而去。
金泉寺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