並且這種劣勢很大可能將持續下去,現在的朝廷都這麼吃力了,實難保某一天不會前線失利,被叛軍步步逼近。
總而言之,現在的天下局勢,豫兗二州戰火最猛,其餘地區遍地開花。
最亂的時刻已經到了。
於有志於天下者,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。
譬如,魏景。
……
次日例行議事,季桓站起,拱手道:“主公,如今我方大軍休整數月,已是停當。”
“今兵馬齊備,糧草也足,當是獎率三軍,趁亂而出。”
魏景頷首:“確是如此。”
欲得天下,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,時機稍縱即逝,可遇而不可求也。
自然不容錯過。
他環視在座諸臣吏,目光在右下手的邵箐臉上頓了頓,邵箐微微點頭,他聲音沉穩:“趁亂而出,諸位有何見解?”
這一點,其實親近賓主幾個心裡都大致有數,聞言,季桓毫不猶豫道:“主公,此時非北伐良機。”
冬季馬上就要到了,北方將大雪封路。更何況,此時朝廷正和楨泉軍濟王打成一鍋粥,己方實在沒必要一頭撞上去。
他們有更好走的路。
季桓大步行至左邊牆壁,仰看懸掛著的大楚疆域圖,伸手在正中間打橫一攔,食指擦過揚州荊州益州北境一線。
“南方攻伐難度遠低於北方,又無大雪封路。”
他肅然拱手:“在下以為,主公當先攻佔荊揚交三州,穩坐南方半壁江山,後再俯瞰北方中原,伺機北伐。”
若是將大楚攔腰一分,南方就四個州。出了益州是荊州,荊州再往東是揚州,揚州已瀕海。
打橫三個州,腳底下還橫臥著一個交州。
但這四個州,都是大州,面積加起來甚至比北方九州還要大點。季桓說,佔據四州就是穩坐半壁江山,確實不假。
若魏景穩佔南方半壁江山,那將是天下第一雄主,再無人可與之相媲美。
他若北伐,天下撼動。
這是目前最好的、最容易走的、成功率最大的一條路。無第二者可與之相比擬。
魏景頷首:“伯言所言,正如我意。”
他一言既出,征伐的步調當即定下。
魏景注視著巨大的地域圖,目光一寸寸從交州揚州越過,最後落在荊州東邊四郡上。
“欲東征,必先伐安王。”
……
荊州七郡,排列相對而言算比較整齊的,縱向的東西兩行。西邊緊鄰益州崇山的三郡,平陽南陵武陵,在魏景手裡;而東邊零陵、桂陽、曲陽、漢壽四郡,則是安王的勢力範圍。
安王剛好把東邊的路都攔住了,而南邊則是交州的崇山峻嶺。
從地理上看,欲東征,必先伐安王。
另外。
張雍一擊長案,道:“安王那孫子,一直在徵召兵卒!”
是的,安王一直在徵召兵卒。
他一直都沒有熄滅奪回南陵武陵二郡的心,暫時休戰,不過形勢所迫。
平陽一戰,魏景大勝,得了近十萬降卒,其中大部分都是原北軍,實力大漲。
反觀安王,他雖然及時退兵儲存實力,但戰了這麼久,還是有損傷的。他碰上了魏景以來,連連損兵折將,此消彼長,兵力相差已足有一倍。
這不得趁著空隙,緊著徵召新兵嗎?
戴光道:“徵安王,越早越好。”
雙方新仇舊恨,如今又添上東征戰策,沒必要給更多的時間讓安王蓄力。
魏景道:“諸位所言甚是。”
大基調已悉數定下,接下來該議的,就是具體戰策了,也就是進軍方略。
“漢壽、曲陽、零陵,此三郡與我方接壤。其中位於中部的曲陽郡地勢最棘手,山多水多,西邊關隘重重。”
季桓還站在地域圖前,順手一劃,他眉心一蹙:“此郡,乃我軍進軍最難之處。”
話說魏景手下的荊州三郡,平陽在頂上,南陵中間,武陵底下。安王那邊則是漢壽頂上,曲陽中間,零陵最底下。雙方大體按順序接壤。
原則來說,三個郡魏景都能進軍。
但實際情況是,位於中間的曲陽地勢對我方最不利。首先,它和南陵郡接壤之處關隘重重,不適合首戰進軍,得排除。
排除以後,開戰只能在它兩邊的漢壽和零陵任選其一。但選了並攻下以後,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