輜重一扔,齊軍的速度立即提升一大截,可惜已經晚了,到得扶昌,竟被追上,齊軍不得不且戰且退。
“錚,錚錚錚!”
連續幾聲拔劍聲,安王周洪王吉濟王等人傳令:“將士們,全力進攻!”
“衝啊!殺啊!”
金鼓鳴響,吶喊如雷,盟軍戰意熊熊,潮水般往敵軍後軍掩殺上去。
兵刃交擊聲,吶喊聲,鮮血噴濺,濃腥撲鼻。對比起氣勢高漲的盟軍,這被追截的齊軍明顯要低頹一些,無心戀戰,且戰且退,一路急急往後方關口方向退去。
“不能讓齊軍退回關口!”
盟軍急起直追,終於在接近崎嶺南麓時將其截停,齊軍不得不回身應戰。
安王打馬登上一處坡地,舉目遠眺激戰中的齊軍,黑暗中隱隱見其陣腳已略顯散亂,他挑唇。
終於。
他今日終於殲殺這死敵的主力。
甚至,或許魏景已中箭身死也未定。
然很可惜的是,安王的笑未能持續太久,約莫一個時辰後,遠遠後方一陣騷動,遠眺火光大盛。
“怎麼回事?!”
一種不詳預感突兀襲上,安王心跳加快,這時已哨騎急急奔進,“殿下,大事不好!”
“鈞丘突有大股敵軍出現,以火箭陣襲之!”
安王大驚失色:“你說什麼?!”
……
不知不覺,盟軍已陷入一個微凹的包圍圈,各方伏襲悄悄到位,約定時辰一至,陣腳散亂的齊軍倏地一變,驟一反頹勢,洶洶反殺過去。
盟軍登時就亂了。
這種大戰,不是每一股勢力都有幸經歷過的。好比並州那些中小勢力的兵卒,從未見識過此等陣仗,軍心一亂,敗相立顯,根本無力抵擋悍勇敵軍的進擊。
好在,濟王安王王吉周洪幾個倒是見識過不少大場面,巨驚震怒,他們立即醒悟,大罵齊王奸詐,但也不得不立即放出訊號箭,迅速尋一較薄弱的方位突圍。
漆黑的夜幕籠罩下,人怒吼,馬嘶鳴,慘叫驚呼不絕於耳。
魏景居高臨下,俯瞰下方。
季桓立於他身側,捋須:“經此一役,大挫盟軍,又令其互生芥蒂。”
盟軍足足八十萬,不管是魏景和季桓,都沒想著能一次性全殲。
但此役過後,那大小諸侯,怕是回不到從前了。
對戰一個半月,終於撕開了口子。
……
硝煙滾滾,血腥瀰漫,崎嶺南麓的惡戰持續到次日午間,盟軍終於殺出重圍。
魏景下令追截,安王周洪等率軍一路奔出近百里,這才堪堪繞回大營,閉守不出。
戰意高昂而來,鎩羽而歸,一場惡戰,死傷無數,盟軍兵卒折殲降者高達二十萬。驚魂未定的兵卒,哀嚎慘鳴不絕於耳。
“你不是說齊王必定重傷垂死,此次追擊若順利,當一舉殲殺其主力嗎?!”
濟王白皙的顏面染血,怒髮衝冠,一跳下馬立即指著安王破口大罵。
“現在如何了?啊?!”
這其實是個藉口。
追截齊軍乃大家商定,讓濟王大發雷霆並不是因為這個。
這回遇伏,濟王是除了幷州諸中小諸侯以外,損傷最慘重的,粗略估計,怕足足折損了八至十萬將士。
他運氣不好,變故陡生時正好在外圍,緊急突圍時被迫充任了前鋒。偏左近的安王和周洪見機不好,立即收攏兵將縮在他後頭。
濟王如何不痛怒?
戰場上容不得半分內訌,濟王咬牙苦忍,這一回營立即爆發。
他本就不是多好脾性的人,又一貫對安王毫無好感,大怒之下連聲喝叱。
此情此景,和某些舊事意外重合,昔年那個跋扈的三皇子在眼前晃過,安王神色立即陰沉了下來。
“三殿下請息怒。”
說話的是周洪,他也不是不知道濟王大怒的原因,己方確實有些不地道,連忙打圓場。
“追擊一事,乃我等議定之策,如何好怪仲和一人?”
有些事心知就好,只能這麼圓,強敵若仍在,盟軍可不能先自己分崩瓦解。
這點濟王也知,強忍怒氣,眼風不看周洪,斜睨安王怒哼一聲,甩袖大步離去。
不歡而散。
只接下來還得碰頭,畢竟,除了救治傷員清點兵卒等善後工作以外,盟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