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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頁

眾人齊齊大笑。

這初次會面,相當之和諧,莊延笑罷,轉向上首拱手:“縣尊,還有些要緊公務,且容我先退。”

寇玄緊隨其後。

莊寇二人十分體貼,看著差不多了,就告退讓久別的雙方說話。

魏景頷首:“去吧,我今夜設席,屆時再暢飲敘話不遲。”

莊延寇玄等很快退下,偏廳只剩下自己人,候著的平嬤嬤就先請了張陳二人的家眷往後頭安置。

至於數十青翟衛,魏景隨意點了幾人留下,餘下的吩咐也先一起去,他後面再作安排。

此處空曠,捕掾小吏隨時可能出現,並非說話的好地方,魏景站起往外行去,眾人緊隨其後。

至外書房,他率先推門而進。

季桓四人跟隨,至於剩下的幾名青翟衛,十分熟練地分散在門前屋後站定,無聲守衛。

……

季桓四人一邊打量四周環境,一邊隨主公前行,他們此行要避人說話的,見入外書房也不詫異,然詫異的是,這主公的外書房內,竟還有一名年輕女子。

隔扇門推開,季桓前腳跨入,餘光竟見一青衣女子端坐於案後,正垂眸提筆,書寫些什麼。

登時他就是一愣。

男人的外書房是什麼地方?那可是心臟部位,任何人等都不可輕進的。他的主公什麼身份?從前無故接近者一律立斬的。

想起魏景那句“敬她如敬我”。這,這難道是主母?王妃?

果然,那青衣女子聽得門響,抬起頭來,笑道:“夫君。”

綠鬢如雲,膚白貌美,一雙杏仁大眼水盈盈的眨了一下,盛滿了笑意。

她站起要迎,魏景卻已幾步大步行至書案後,“嗯”地應了一聲,垂目看對方,餘光瞥見書案上的公文,他皺了皺眉:“不是說歇歇再處理的麼?”

少府掌一縣財用,邵箐目前主職是這個,但由於人手太短缺,她還兼理了縣丞一部分工作,處理各種文書,很忙。

她忙碌但充實,很樂在其中,魏景縱容她但不願意她太累了,剛才出門時,他囑咐她入內室躺躺閉目養神,不想這麼一會功夫她就起來了。

邵箐笑:“我不累呀,我剛起的。”

這工作強度還行,年輕精力充沛嘛,她笑盈盈,魏景無奈,只好道:“下回不可如此。”

二人就這麼低聲說了幾句話,時間很短,卻不知後面的四人早驚訝得瞪大了眼睛。

頭一個驚異的是,邵箐居然直接坐了書房主位,而魏景見了竟全無異色。

後一個更驚異的,是魏景就這一小會的氣場變化。

冷冽,轉為溫和。

要說魏景,從前健如驕陽,英姿颯爽,屹立於北境,如山嶽般凜然風雨不侵。

這次再相見,凜然依舊,熱忱卻再也不見,如陡墜深淵百丈寒冰,冷肅而漠然。

究其原因,當然是半年前的一場驚變。

張雍等人乍見如何心酸憤慨且先不提,讓他們驚異的是,在甫見邵箐那一刻,魏景通身冷冽如遇春風般,瞬間冰雪消融變得和緩,低聲說話時還語帶關切。

四人對視一眼,本因魏景囑咐已很鄭重,如今更提了幾分。

“標下(在下)見過夫人。”

四人同時恭敬見禮,至於王妃什麼的,這稱呼同樣不適合再提。

“諸位無需多禮,快快請起罷。”

邵箐微笑致意,面前四人如她意料一般,俱是出眾之士,叫起後她也不急著深入瞭解,而是坐一邊去,將書案後的主位讓回給魏景。

魏景吩咐眾人落座,道:“有話暢所欲言即可。”

意思是,不需因邵箐在場心有顧忌。

接下來要議論何事,張雍等人心知肚明,聞言再度驚訝,但好在有方才打底,倒接受得很快。

斂了斂心神,季桓道:“主公,也不知如今中原情況如何了?二皇子登基已有半年,只怕……”

此言一出,他和張雍三人皆面色凝重,

自叛離北軍後,他們領著青翟衛日夜兼程尋找魏景,中原諸事再也顧不上。另一個,從前的訊息渠道也統統不敢用,僅憑沿途所見所聞,對朝廷現狀已不再清楚。

想來也不會好的。

先帝所作所為再如何讓人詬病,他的身份卻是君,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,而二皇子乃新封太子,上位名正言順,無任何可質詢之處。

半年時間,足以讓他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