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景想的卻是另一方面,確實不能急,現在益州還沒徹底肅清,谷城也沒接手,他總得把地盤經營得穩穩,才好讓妻子安心懷孕生子。
於是他鄭重點頭:“嗯,你說得對。”
這一刻,魏景前往谷城的心前所未有地迫切起來了。
……
谷城,益州之治所,西南之中樞也。西倚高山,東面平原,水陸兩路四通八達,土地肥沃物產豐富,繁華興盛至今已千年。
邵箐撩起車簾,只見遠處黑壓壓的的古樸城牆如兩條巨龍,伏在地面往兩側蜿蜒而去,巍峨而立,氣勢磅礴。
再近一些,一泓護城河水波紋粼粼,吊橋已放下,提早一步趕來的韓熙已肅清城門,執矛軍士林立,她甚至還能看見好些身著赭色青色官服的谷城官吏等在城門外。
魏景大敗何信大軍,並殲其一眾首腦,這訊息早就傳回谷城了。現在大局勢怎麼樣,沒有人不知道的,不蠢笨的,有歸附之意的,自然早早候在城門恭迎。
人數還挺多的,但問這是全部了?當然不是,也有不少或原何氏心腹黨羽,或痛斥魏景野心不軌者,反正各種類似原因不肯來或不屑來的。
魏景自然不在意,成王敗寇,非何氏心腹者又不願歸附他的,自可離去,但無謂的節氣就可以免了。
數十萬大軍暫駐城郊東西大營,他率五千精兵,護著妻子車駕,直奔位於谷城正中央的州牧府。
到了這地步,遮遮掩掩就沒意思了。魏景也從不打算嚴實自己的意圖,直接在州牧府下榻。原州牧府所有人統統遷出,五千精兵團團守衛並聽命,至於使喚人手,平嬤嬤春喜等人已從高陵趕來了。
早在崎山道口,魏景已命心腹率兵去接手益州各處關卡了,如今一入州牧府,馬不停蹄就是各種清洗和接手,務必要儘快將益州徹底掌控。
諸事極繁瑣,忙得人暈頭轉向,但在強大的兵力面前,基本無甚難度。
值得一提的是,由於何信掘堤而魏景救堤,這一事的後續影響陸續出來了。
平民百姓知悉後自然痛罵何信的,對於魏景的接手就基本抱正面態度,欣然的居多,但也有懷念何允多年仁政的,不過也不反對。
到了官場世家,飽學之士高節之士對此舉大多持高度肯定。哪怕有忠於何氏多年的大儒,也沉默了,最多也就掛印棄官,不聽魏景號令罷了。
魏景不以為然,不是一心向他的,留也沒用,走了就罷,正好騰位置。
除了魏景本來的人手,開始陸續有好些賢士山隱慕名投奔而來。魏景雖年輕,然他器宇軒昂,沉穩從容,度其才而用賢能,一時聲名更佳,投奔之士中才能出眾者不少。
安豐戴光,樂邑嚴憲,東臨田越,慄陽王夷等等人,好些真正益州有才之士。這些都是益州本土百年世家子弟,成名多年之士,基本無可能被外人煽動成為眼線,此時乃用人之際,魏景命人細細查探一番後,無虞,遂重用之。
益州被牢牢掌控,一切往好的方向發展著。但要說問題吧,也不是沒有。
頭一個,就是這州牧之位了。
哪怕天下起義頻頻亂軍四起,朝廷逐漸失去地方控制權,但這益州,名義上還是大楚疆土,這益州州牧,還是大楚之臣。想要名正言順,少不了走一遭朝廷的委任手續。
但“楊澤”不是何氏兄弟,他這手續想走通?懸。
但再懸也得先走走看,不然就成了亂臣賊子,在大義上完全處於下風。
哪怕彼此心知肚明。
以上的道理,魏景很清楚,因此抵達谷城後,季桓說得上一道奏章至洛京,他同意了並直接讓季桓起草。
季桓洋洋灑灑,又歌頌皇帝又表忠心赤誠,最後委婉地表示,何允死了,何氏雙子爭位內戰,何泓也不幸身死了。本來吧,到這裡就該臣服何信的,但奈何這何信不是好人呀,不但要剿滅降將降兵,還倒施逆行要挖大堤水淹十數萬百姓,引叛軍進蒼梧關。
蒼梧關外的安王,但他們可以不知道呀,反正認為是叛軍得了。
然後這個時候,臣安陽郡守楊澤不得不挺身而出了,救河堤阻叛軍入關,本來呢,這何信得抓起來聽候朝廷發落的,但他不幸呀,戰死了。
駢四儷六一大堆,反正就是避重就輕說明白何氏二子都翹了辮子,楊澤不得不臨危受命,先處理著益州諸事。
面子功夫都做全了,最理想的,當然是朝廷褒獎楊澤,順勢讓他當益州牧了。
不過大家都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