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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3頁

憑什麼幾可亂真呢?

因為其上蓋了一枚先帝的私印。該私印先帝用了有十來年了,認識的的人還真不少。而他一崩,按制所有私印都會隨葬皇陵的。

先帝陵寢早修建好了,他一崩,梓宮扶進,陵寢就此封死,所有隨葬品再不可能取出。

假如這枚印鑑是真的,那還真能證明這密信就是先帝寫的。

濟王發檄文的前一天,請了辭官歸鄉近十年的前御史大夫秦玢至濟寧。秦玢此人,為官數十載,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嫉惡如仇,親自辨認過後,他認為這確實是先帝私印。

這就有意思了,濟王上哪弄一枚能以假亂真的私印?

魏景可是親眼所見的,他決定造反也就幾個月前的事,不可能多年前就準備好的。

夫妻倆對視一眼。

邵箐輕聲問:“你說,會不會是儲竺?”

儲竺。

背後的就是安王。

……

時間回溯到一個月前。

濟寧,濟王宮。

親自送了一頭白髮的秦玢去客院休息,濟王魏欽折返外書房。

他哈哈大笑,拍了拍儲竺的肩膀:“幸而有先生計策,又及時尋得能人,否則哪能像如今這般順利?”

數月前濟王下定決心舉起反旗,當時確實打算用“清君側”的名義的。這被清者,毫無疑問就是丁化。

誰知沒等他離京,這丁化就死了。

真夠煩的,這短時間內如何再找一個堂而皇之的藉口呢?

儲竺適時獻策,借傅皇后前太子之名。

濟王試著尋摸一下,還真在先帝陵寢找到了一個守陵內侍,曾經是先帝身邊看管私印者之一。此人對先帝的印章都很熟悉,尤其常用幾個,能一絲不差地描繪出來。

回到封地,濟王又緊著尋摸匠人,成功尋到一個能匠,憑圖案仿出來的印章,能以假亂真。

至於“病重垂死”手上無力的先帝筆跡,相較而言模仿難度反而要低一下。

煞費苦心,今日卓見成效。

儲竺笑著一拱手:“某不敢居功,殿下得先皇重託,全賴殿下恭謙英明,得先皇信重之故。”

濟王一愣,隨即會意。他一斂笑意,鄭重點頭:“本王必竭盡全力,剷除逆渠,不負父皇重託。”

這賓主一唱一和的,楊舒只安靜旁聽,待告一段落,他才上前:“殿下,明日即發檄文誓師出兵,殿下不妨養精蓄銳以待之。”

該準備的都已準備妥當,重頭戲明日開始,濟王深以為然,頷首,又道:“二位且也回去歇息罷。”

儲竺楊舒也是隨軍人員,聞言拱手:“喏。”

二人出了殿門,邊走邊說很快回到幕僚內吏居住西邊兒,楊舒態度一貫不疏遠也不親近,拱了拱手告別,就回自己院子去了。

儲竺神色如常,也轉身離去。

當夜,他又興致大發,揮毫潑墨,興盡方回屋休憩。

這藉機傳的信,又悄無聲息地出了濟王宮,往西的荊州而去。

……

安王在荊州,不過卻並非身處他那位於邊陲的封地踺嘉,而身處荊州中部城池,順陽。

他明面奉天子之命,率軍北上鎮壓荊州的楨泉軍。實際還接了密旨,若發現荊州諸郡有心懷不軌者,可趁勢一併除之。

隨著楨泉軍的席捲全國,各地州牧郡守使喚不動的情況日益嚴重,皇帝危機感大盛。

安王正中下懷,自然欣然從命。

揮軍北上兩月,他已平定了小半個荊州。嗯,需要除去的不規郡守都解決了,並安置上自己的心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