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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頁

不出彩,但瞳仁亮晶晶的,表情熟悉也與平時無異,魏景唇角翹起,伸出指頭輕彈一下她的額頭。

“頑皮。”

“哎喲,我疼。”

她捂著被彈的地方,用很誇張的表情和肢體語言表示疼痛,魏景是最清楚自己力道的,他明知她不疼,但見她這表現還是忍不住要拉她過來,“我看看。”

“騙你的,我不疼。”

她一跳閃開,笑嘻嘻回頭衝他擠了擠眼睛。

……

夫妻嬉鬧間,益州赴京團已悉數登船,起錨揚帆,巨大的官船一艘接著一艘,離開平陰碼頭,順流而下。

數日後匯入長江,繼續順水往東。

一路上都極為順利,九艘大官船規模宏偉,前頭還懸掛了州牧官徽,一路不管大船小舟,紛紛遠遠就避讓開來,暢通無阻。

雖冬季,但長江水量充沛,沿途江景依舊壯闊。熙熙攘攘的繁華大城池,雄偉險峻的兩岸峭壁,秀麗幽深的別緻叢林。邵箐目不暇接。

“此行雖迫不得已,但賞得這般江景,當浮人生一大白。”

邵箐有些感慨,說起來,這還是她自來此間後唯一一段能這般悠閒賞景的時光。

魏景就坐在她身邊,擁著她為她擋去凜冽江風,聞得此言他也是憶起當初,沉重的話不想說破壞此刻氣氛,他撫了撫她的臉,輕聲道:“長江兩岸景色四時不同,各具特色,來日我再與你來可好?”

春夏秋,到那時必不教她謹慎擔憂,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。

“好呀!”

邵箐回頭,嫣然一笑:“那你可別給忘了哈。”

“不會忘。”

魏景言簡意賅,沒有說什麼豪言壯語,但他將此事暗暗記在心頭。

邵箐倚在他的懷中,蹭了蹭調整了一下位置,江風雖冷,但斗篷夠厚,懷裡抱著一個手爐,背後還有個暖爐暖烘烘,忒愜意了。

嗯,真心希望這十來天能過慢點。

……

但實際上,邵箐的好心情並沒能維持這麼久,很快她就打臉了。

一出益州,就進入荊州境內。

很快的,她就真切體會到魏景當初說的天災頻頻吏治黑暗,百姓貧苦民不聊生,究竟是怎麼一回事。

邵箐第一次是看見一個衰敗的村落,就在大江邊,茅草蓋的屋子已開始傾塌,殘垣斷壁有燒過後的焦黑痕跡,欲墜不墜的半邊草頂在江風中搖搖晃晃。

“村子裡的人呢?”

好心情在這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,她瞪大眼睛,喃喃問了一句。

再後來,船隊停泊補給,停在一個叫浦邑的城池。

浦邑是大城,大小船隻進出港口,岸上人頭湧湧,小販叫賣聲連成一片,挑夫腳伕絡繹不絕,遠處商鋪連成一大片,望不見盡頭。

可惜直接在陽光下就能看見黑暗,人群中混雜著不少衣衫襤褸的乞食者,臉頰凹陷瘦骨嶙峋,老幼病弱者佔據了絕大部分,艱難地挪動著,苦苦乞討。

可惜他們並不怎麼得人憐憫,也不受人歡迎。

益州一行提前遣快船來知會浦邑,浦邑專門騰出一片區域,供益州一行靠岸。兵卒驅趕閒雜人等,乞食者身體條件所限走得慢,其中一個伍長模樣兵卒狠狠踢了身側一乞食者一腳,怒罵道:“還不快滾!”

這乞食者白髮蒼蒼,被踹到在地直接起不來,他的同伴是一個老婦和孩童,驚惶地欲扶起他離開。可惜後二人自己站立都吃力,如何有能力扶人,使了勁一把勁反而被帶著撲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