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楊澤大軍還進駐八十里外的臨襄, 虎視眈眈隨時有可能攻城,即便士氣低落,將士們也不得不打起精神巡防。
可是此刻的安王, 心思卻不全在上頭。
“你這是怎麼了?”
勝不驕敗不燥,衛詡不疾不徐一如平日,佈防安排妥當,他看安王神思不屬, 微奇。
安王眉心皺得緊緊:“百聞不如一見,這楊澤之悍勇,統軍之能, 當世罕見也。”
真太讓人震撼了,這種人物, 根本不可能二十年都寂寂無聞。
除非,除非他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, 迫使他從前不蟄伏。
又或者,他從前本揚名的,只是……
安王心跳漏了一拍, 這年齡,這崛起時間,更重要的是這當世罕見的軍事才能和武力值。
“謹之,你說這楊澤,會不會就是他?”
“誰?”
衛詡轉念一想:“齊王嗎?”他微微挑眉:“傅皇后之幼子?”
“是,就是他。”
安王終於將疑竇了一整天的事說了出來,越想越像:“齊王重傷帶毒墜江,難保不死,而這楊澤是假的,他恰恰就在事發沒多久至平陶上任。”
他曾遣人去平陶探聽過,但結果和預料一樣,“楊澤”把痕跡抹得很乾淨,沒一點不妥。
大大小小的恰巧之處,彙整合流,安王有些坐不住了。
“是與不是,使人細探就是;又或可傳信益州,詢問我們的人是否有見過楊澤真顏的。有則招來細問,無也無妨,他現今光明正大出得益州,總有破綻。”
衛詡十分客觀給出建議,並道:“隻眼下千軍萬馬,卻是難以試探的,多思無用。”
這是實情,安王蹙眉,一句“難以試探”在唇齒間咀嚼幾遍,他點點頭:“謹之說的是。”
……
敵軍士氣低落,固守不出,而安王則僅憑直覺,便開始懷疑魏景身份。
只這些魏景統統都不知,他攜大勝逼退敵軍至邊境,士氣如虹,遂率大軍開進臨襄城,虎視巨丘。
韓熙打馬緊趕幾步:“主公,史焯已拿下。”
史焯惜命又不捨老本,躲在東邊的漆縣。可惜五萬平陽軍戰死的戰死,潰逃的潰逃,已不存。而安王退軍就根本沒想起他,被率軍攻佔漆縣的範磬逮了個正著。
魏景眉峰不動,冷冷道:“殺了。”
讓他休妻的言論一出,雖狂妄不知所云,但在魏景心中此已是必死之人。
張雍暢快,罵了兩句“老匹夫”,忽想起一事,他忙稟:“主公,昨日開戰不久,徐蒼率軍來援,不過我早有準備,未曾與他碰面。”
徐蒼,真是一個久違的人物,但卻不陌生,魏景等人早就知道,對方如今在安王帳下聽令。
不過這些,都與他們無關。唯一要注意的,就儘量避免與之面對面,以免魏景身份過早暴露。
張雍也安排了親兵盯梢的,故而及時避開。
沒碰面就行。
魏景頷首,物是人非,聞故人也不見觸動,他聽過就罷,立即安排各處防務,並遣出大批哨探,一來監視敵軍,二來摸清巨丘城附近地形,尋找攻伐契機。
總的來說,目前魏景已牢牢把控戰局,穩佔上風,他非常有信心在下一戰將對方逐出平陽。
只不過安王實力未曾大損,十七萬大軍凝聚在一點,這戰機卻不好找,得耐心。
眼下雙方在僵持著,誰也沒動。
僵持持續幾日,魏景就沒這麼忙碌了,稍一空閒,他就想妻子了。
唉,這次不能回去接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