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自拔,何況那女子清麗絕世,她雖自負美貌無雙,但與那女子相形之下,猶如明月與燭火之別,如何能及?
巫姑跪坐在地,臉色蒼白,帶著淡淡的笑意:“陛下,說不定在你的心裡,還以為在今夜的聖湖之畔,咱們是初次相遇,你卻不知道,四年之前,在天族大宴天下的盛會之上,我便已見過你啦!
那時我剛剛當上蛇族的靈女,手握一族重權,當我接到天族使者送來的請帖之後,舉族歡慶,長老和族民們都認為這是莫大的榮耀。
那一日在芳華宮的盛會之上,我盛裝出席,許多與會之人都為我側目,我表面上冷若冰霜,不假言笑,但心裡卻十分歡喜,因為我越是在盛會上引人注意,便越是能令蛇族名聲大振。
但我還未高興片刻,盛會上又接連來了洪荒四族的許多美人,雖然纖瘦豐腴大有差別,卻都是螓首貝齒,美貌動人。
相比之下,我雖自負並不遜色,卻登時泯然眾人,再也不能獨享那些貴胄們讚美的眼光。看著那些女子笑語盈盈,私語嫣然,吸引著與會眾人的目光,我心中暗暗有些不快,但也覺得並沒什麼。
盛會之上瑤琴悠揚,映著瑤池的水光,更是清絕。席間觥籌交錯,四族帝尊、仙神、長老、貴族們盡都到了,頻頻舉杯,暢然歡飲。
我當時年少,不曾見過這樣的大世面,暗暗在心底將幾位帝尊和傳聞中的形象暗暗比對,我以前聽洪荒中的人言說,天族帝尊溫文爾雅,地族帝尊溫藹可親,神族帝尊好大喜功,魔族帝尊偏激暴戾。
那時一見,只覺得天、地、神族三位帝尊似乎和傳言中的人物並沒有什麼大出入,唯有魔族帝尊眉目之間鬱鬱寡歡,似乎並不如傳聞中那等殘暴無情。
我獨自坐在蛇族的貴賓席上,舉杯獨飲,身周喧譁笑謔之聲不絕於耳,天族帝尊性情溫文內斂,即便身為主人,在盛會之上也只頻頻微笑而已,倒是地族帝尊平易近人,不時開個玩笑,登時活躍了整個盛會的氣氛。
過了不久,遠遠只聽到有人長吹龍角,高聲報奏:‘長明城主冷無邪、藐姑射之山神女慕清杳駕到!’”
蘭溟聽到這裡,情不自禁地向冷無邪懷裡那閉目沉睡的女子望去,心中雜念紛呈,想道:“難道她便是那位藐姑射之山的神女慕清杳麼?”
她想起曾聽別人說過,在洪荒之北的藐姑射之山,有神女居焉,肌膚勝雪,眉目如畫,出塵脫俗,清麗不可方物,神女不食五穀,吸風飲露,御風之術稱絕洪荒。
這無不和眼前女子一一吻合,一時之間,蘭溟心中又是感傷又是羨慕。
只見那女子臉上全無血色,雙目緊閉,一隻宛如美玉般的素手被冷無邪握在手掌中,她雖已如同活死人一般,但在蘭溟心底,卻隱隱盼望著能夠和她交換身份,也能得到冷無邪如此的溫情。
巫姑蒼白的臉上忽然湧上一層淡淡的紅暈,像一種病態的嫣然,她低垂螓首,身子微微顫抖,低聲說道:“報奏之後,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:‘冷無邪赴會來遲,還望諸位恕罪!’
那時四周的喧譁忽然都消失了,整座瑤池異常地寂靜,空蕩蕩的,唯有琴聲依舊,悠然在瑤池上空迴響,無數貴賓紛紛轉頭相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