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那之前,我也曾聽說過長明城主的名號,據說冷無邪這個名字曾經默默無聞,卻在一日之間登上長明城主的位置,登時名動洪荒,天下為之震動,人們轟傳著這個不知來自何處的神秘少年,年未弱冠,卻已成為天下第一城的城主。
這位長明城主的故事在那些口耳相傳中更加增添了神奇的色彩,我雖僻處東荒,生平極少踏足洪荒,卻也聽說了不少關於他的事蹟。
據說他神功蓋世,謀略萬千,連……連容貌亦是宛如神仙,長明城主之位本是人人垂涎,但在他成為長明城主之後,洪荒再也沒有一個人,敢去和他爭奪城主之位。
我聽了這樣的傳說,心底自然有些不信,心想肯定是這些人誇大其詞,世上哪有這樣的人?
那時在天族盛會上,我忽然聽到迎賓使報奏說‘長明城主駕到’,心中一跳,立刻轉頭望去,陛下,便在那時,我看見了你。”
顧宜歸心中一跳,情不自禁地望向蘭溟,卻見她秋水明眸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冷無邪,他一愣之下,心裡不禁泛起若有若無的酸楚。
巫姑臉上紅霞微泛,目光晶瑩如水,柔聲續道:“那時白雲悠悠,清風徐徐,我獨自坐在蛇族的貴賓席上,身後風鈴沙沙作響,看見一對少年男女並肩從長長的迴音廊行來。
左首的少年一身白衣,神情清冷如雪,徐徐行來,整個人如同行在畫中一般,那時我手中的美酒尚未飲盡,定格在半空,耳邊轟然,無數貴賓紛紛起身,向那少年行禮。
只聽見天族帝尊溫雅的聲音在瑤池之上回響:‘無邪,你遲來了這許久,豈能不自罰三杯?’
地族帝尊笑道:‘神女亦是來遲,陛下豈可厚此薄彼,只罰長明城主,卻不罰神女的酒?’
天族的一位大長老呵呵大笑道:‘神女美若天仙,陛下自然不忍心讓她罰酒。’聽到這話,在場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而我卻呆若木雞,被那一刻少年的光華照耀得幾乎睜不開眼來,陛下,從那一刻起,我才知道你便是名動洪荒的長明城主,向伏羲大神發誓,也是從那一刻起,我的心便徹徹底底地奉獻給了你。”
巫姑瞥了一眼冷無邪懷中的清杳,見到冷無邪握著她素手,目中閃過淡淡的酸楚、妒意、悲哀,低聲道:“那時我滿心歡喜,眨也不眨地盯著你,於你而言,我只不過是人群之中的一個小小女子,從頭至終,你都沒有注意到我,但於我來說,你便是我的滄海桑田。
那時我見到你的目光始終凝視著身畔,便順著你的目光望了過去,心中登時如遭重擊,你身畔那女子,清麗溫柔,容光絕世,和你站在一起的時候,彷彿是一對能工巧匠精心雕成的玉人,而你的手,就如此刻一般,緊緊握著她的手。
不知何以,我的心突然劇烈地疼痛起來,眼前一片模糊,只聽見有人起鬨說要神女也罰酒三杯,你卻淡淡地說道:‘清杳不擅飲酒,這三杯,我代她喝便是。’”
神殤宮裡,燭火搖曳,月影黯淡,夏季夜風從窗外席捲而來,吹面生涼,襯著滿地的蛇裔屍體,更是說不出的詭異淒涼。
巫姑的黑袍也在夜風裡紛舞不休,她雙頰酡紅,低聲訴說道:“陛下,在遇到你之前,我早就聽說過,長明城主清冷孤傲,不苟言笑,但那日我在瑤池會上初見你的時候,你卻對著身邊女子笑語溫柔,連別人要罰她酒,你都代她擋下。
那時我聽見迎賓使報奏說,她是藐姑射之山的神女,嘿嘿,藐姑射之山,有神女居焉。
整個洪荒都傳說著這位神女是天仙一般的人物,那日一見,見面猶勝聞名,她立在你身邊,白衣紛飛,烏髮如瀑,臉上笑容清淺如初升明月,美得不可逼視。
我的族民們都說,我是蛇族的第一美人,當我出生的時候,上一代的靈女殿下從聖湖中看到上天的旨意,說我是上古女媧大神的轉世,於是在我十歲的時候,我便成為了蛇族的靈女,統率全族,但又怎能及得上她?
你飲罷罰酒,和那女子分別入席,你坐在天族的貴賓席之上,那女子卻遠遠坐在神族的神女席上,你和她之間相隔甚遠,但你的目光,卻從未有片刻離開過她身上。
我處於人群之中,怔怔地看著你和她的目光時時碰到一起,然後相視而笑,你臉上容光煥發,彷彿眼裡除了她,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……”
冷無邪忽然輕嘆了一聲,伸手撫摸著清杳的臉頰,眸中溫柔無限,低聲道:“那一天的前夜,我在浮玉山從萬千兇獸的圍攻之下救出清杳。
那時有妖女暗算於她,先將她打傷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