英招周身真氣鼓舞如怒,掌影紛疊,拍向鉅艦上別的衛士,直如摧腐拉朽,虎入羊群,眨眼間已有十幾個衛士喪身掌底。
危夏已死,鉅艦上的衛士驚慌失措,見這馬臉男子下手極為狠辣,絕無半點留情之意,均知今日難逃生天,紛紛拔出兵器,並肩而上,咬牙苦戰,但卻如何是他的對手?
不消片刻,危夏所在的鉅艦上的衛士已全部喪命,英招身影飄飄,向其餘諸艦一掠而去,他足尖凝處,衣袖倏然拂出,立時又有數人血濺三尺。
蘭溟突然衝到船桅邊,大叫道:“且慢!別殺他們!”
顧宜歸微皺眉頭,說道:“蘭姑娘,神上是在為你復仇。”
蘭溟轉過頭來看著他,搖頭叫道:“不!顧公子,這些人都是不死國的好兒郎,他們雖背叛了我,卻沒有背叛不死國,他們此刻受命於烈成侯那奸賊來追殺我,也是迫不得已,還請你網開一面,讓那位神上放過他們吧!”
她見顧宜歸斜倚在欄杆上,衣衫飄舞,悠然微笑,似乎絲毫不將這些不死國衛士的性命放在心上,驀一咬牙,雙膝跪倒在地,顫聲道:“顧公子,我已經家破人亡,舉目無親,但這些人的家裡,還有許多親人在等他們回去。”
顧宜歸微微動容,嘆道:“姑娘請起來。”衣袖輕拂,一股柔和的力道將她輕輕托起。
蘭溟身不由己,已然站了起來,她怔怔看著眼前男子,一時猜不透他到底身負何等神功。
顧宜歸長眉一揚,朗聲叫道:“神上,先放了這些人罷!”
英招應聲住手,冷哼一聲,身形飄然迴旋,如同一隻大鳥般悄然落在畫舫之上,走至顧宜歸身後,恭聲道:“殿下,這些人冒犯你的威嚴,已是死罪,為何放過他們?”
顧宜歸含笑道:“神上縱橫洪荒,當與戰神刑天等人一爭高下,方不負盛名,何必與這些螻蟻計較?”
英招一聲長嘆,聲音裡驀然多了無盡蕭索:“我有多大膽子,敢去向戰神挑戰?”
顧宜歸眉頭微皺:“三年前的蟠桃會上,我因它事未至,聽聞刑天在此會上技壓群雄,但此人我素未謀面,莫非當真如此了得,竟讓神上你都為之忌憚?”
英招緩緩搖頭:“不是忌憚,是拜服。”說著長長嘆了口氣:“蟠桃會上,刑天獨身而來,紅袍似火,森冷如雪,登時滿座震動。
在此之前,他在神族的玄丹城連敗七十九位神族高手,天下轟傳,所以迎賓使剛喚出他的名字,四座譁然。那日他擊敗三位帝尊,長明城主與他激戰一千餘合,卻勝負難決。”
顧宜歸變色道:“他與無邪勝敗不分?”
英招點頭道:“正是,此戰過後,神族帝尊揮劍在瑤柱上刻下八個大字:‘孤高絕傲,戰神刑天’,從此八荒四海,共傳戰神之名。”
顧宜歸臉上驚駭之色漸漸消散,驀地笑道:“罷了,且莫說刑天之事,將這些人都放了罷。”
英招走到船桅邊,揚聲叫道:“你們聽好了,本來你們膽敢冒犯殿下,人人難逃死罪,但不死國的公主替你們求情,殿下仁慈,今日暫且饒你們一命,快滾罷!”
眾鉅艦上倖存的衛士如蒙大赦,顧不得別的,紛紛調轉船頭,如飛馳走。
蘭溟望著飛速逃走的鉅艦船隊,心潮起伏,感慨萬千。
顧宜歸斜倚船邊,臉上帶著淡淡的古怪笑意,眨也不眨地凝視著她,蘭溟察覺到他的目光,回過頭來,和他的目光撞個正著,奇道:“顧公子,你為什麼笑得這麼奇怪?”
顧宜歸臉上一紅,頗為尷尬,咳嗽道:“沒什麼。”他急於轉開話題,說道:“蘭姑娘,你不是要復國麼?為什麼剛才卻求我放過那些背叛了你的人?”
蘭溟愣了一愣,一時不知如何回答,低頭凝思了一陣,輕輕搖了搖頭:“我要復仇的,只是烈成侯一人,這些衛士雖然為虎作倀,但他們也是為了生計迫不得已,那時我親眼看見父王死在我面前,卻無力拯救他,這種感覺悲痛得寧可死去一般,在這世上,我已是煢煢一人,又何必也讓他們的家人,也飽受喪親之痛?”
顧宜歸靜靜聽著,眼光中帶著奇異的光芒。
蘭溟深深吸了口氣,咬牙續道:“但我絕不放過烈成侯那奸賊!我一定要殺了他,還要殺了他家裡所有的人,蘭溟向蒼天和不死國諸位先王發誓,我要讓這奸賊家中,雞犬不留!”
說到這兒,忽然嘆道:“但他……他是不死國第一高手,又已篡奪了王位,人多勢眾,我……我既不會法術武功,又已喪失權位,今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