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戈少主眼珠轉了幾轉,有些明白過來:“段兄,你養女兒,養得辛苦。”

晚悶悶不樂地一撅嘴,拉了拉陶瑕的衣袖:“陶大哥,你請我吃糖好不好?”

陶瑕笑吟吟正待答允,不防兩段霜雪似的清寒目光襲來,曉得若是答應了,性命堪憂,嘴角的弧度一轉,彎成個端莊嚴肅的態度:“小姑娘吃多了糖,便會被山賊抓走哦。”

晚想起白日裡見到的山賊那窮兇極惡的模樣,嚇得一抖,怯生生道:“那我明天再吃好了。”

段暄終於忍不住一笑,宛如冰天雪地裡朵朵冷梅怒放:“陶兄對付小姑娘,頗有心得。”

陶瑕也不料這丫頭瞬間便被唬住,心下大樂:“略懂罷了。”

一路上又遇上幾撥打家劫舍的小賊,但除了晚,其餘四人武功均甚高,小賊們雖是人多勢眾,遇到段暄等人,也只得自認倒黴。

陶瑕做得尤絕,臉上笑眯眯如沐春風,比起溫雅的段公子,跳脫的戈少主來,和藹何止十倍,但談笑之間,卻將一眾小賊折磨得生不如死,且隨口套問,將眾多小賊歷年所積的財物席捲而空,眼睛眨也不眨地塞入懷裡,一路花錢如流水,盡是諸位山大王請客。

不過數日,順順利利地回到了流華閣。

流華閣建得富麗堂皇,兩頭石獅子頗有氣勢地立在大門前,分外的凝重有身份。

流華閣主聽說兒子毫髮無損地回來,歡喜後復大怒,扯了一條皮鞭便氣勢洶洶地出門來,不由分說,兜頭一鞭子抽了來。

戈少主急忙閃躲,叫道:“老爹,您聽我解釋……”

戈老爹將一條長鞭甩得虎虎生風,冷著一張虯髯滿面的臉:“混賬小子,大婚前夕逃走,害得老子丟盡面子,陳家姑娘憤恨而去,還有什麼好解釋?老子今天打不死你,算你小混賬的運氣!”

陶瑕環抱雙手,在旁看熱鬧,笑道:“段兄不出手阻止一下?”

段暄本有此意,但父親責罰犯錯的兒子,自來天經地義,自己一個外人,如何好插手?

陳瑤兒急步上前,扯過戈老爹手中的鞭子:“伯父,此事怪不得少淵哥,都……都是我不好。”

戈老爹滿腔怒火正衝戈少主發作,全沒留意周圍有什麼人,陡然見到她,呆了呆:“瑤丫頭,你也來了?”

陳瑤兒紅了臉,委委屈屈地將近日來的經歷一一說了,戈老爹聽了來龍去脈,作聲不得,拱手請兩位幫了大忙的公子進門歇息。

兩位公子深知此刻不是客氣的時候,對視一眼,察納雅言,到得正廳坐定。

戈少主的奶奶和母親聞訊趕來,一把摟了他,“兒呀肉呀”地痛哭起來,幾乎不曾把他揉成個麵糰。

段、陶二位都曾受過人世裡的良好教育,保持著濃淡適宜的好風度,轉了頭只作不見,晚卻沒見過這般熱鬧情狀,撲哧一下,笑出聲來。

戈少主和陳千金的吉日選得精細,定在七日之後,是月德合的好時候。

戈少主痛定思痛,拿出十二分的誠心再度向她求親,陳瑤兒裝模作樣地考慮了一夜,次晨便答應了。戈老爹見一場家醜重新變成喜事,十分開懷,遂命人再去請了陳親家赴宴。

流華閣上百年的基業,分外財大氣粗,將諸般事宜辦得一等一的煊赫。

數日來段暄嚴格控制著晚吃糖的數量,惹得少女大為不滿,悄悄同陶瑕打個商量:“陶大哥,我拿海淚石和你換一點銀子,成不成?”

陶瑕想也不想,隨手摸出一張銀票:“成啊,怎麼不成?晚兒要多少,只管問陶某取便是。”

晚興高采烈地將一枚海淚石放在他掌心,拿過他手中銀票就跑。

陶瑕見她獨自溜出流華閣,放心不下,隨後跟來,眼睜睜看著晚用銀票換了二兩松子百合糖,哼著歌兒轉身便走,留下那掌櫃的舉著那張面值一千兩的銀票,愣成風中顫抖的傻子。

他扶了扶額,覺得賣糖的掌櫃這回便宜佔得著實不小,走上前去,和藹可親地喚了一聲:“晚兒。”

少女嚇了一跳,下意識地將糖果往身後一藏,結巴道:“陶……陶大哥,你別跟段大哥說。”想了一想,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討饒:“我們滄海之淵都沒有糖吃的。”

陶瑕嘆了口氣,由衷地表示同情:“可憐的孩子。”袖著手在日頭下微微一笑:“明日再要買糖果,只管問我要銀子,只是今日卻不能多吃了,當心牙疼起來,可難受得很。”

晚扯著他的衣袖一聲歡呼:“陶大哥,你真是好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