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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歲,成為她心底一道不除不快的心事。

遂想了個歹毒的主意,趁著陶舟橫大宴賓客的酒醉時分,安排下江湖中素來惡名昭彰的採花賊深夜闖入鶯兒的房內,將之侮辱。

一切都事先安排得妥當,房裡一個下人也無,只餘素來柔弱的鶯兒痛哭聲嫋嫋傳出。

陶瑕兩歲識字背詩,有一副聰明伶俐、過目不忘的好記性,眼睜睜看著母親遭此大辱,成為他日日夜夜,揮之不去的噩夢。

李千金對時辰拿捏得恰好,趕著陶舟橫酒醒過來正送客,命一個下人囁嚅著彙報了這件事。

陶舟橫趕去的時候,那採花賊正獰笑著從床上起來,鶯兒雪白的肌膚上滿是淤青,晃得陶莊主怒氣一陣陣湧得比天高,右手狠狠握在欄杆上,青筋暴起,眼中瀰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霾:“你嫌命太長了。”

採花賊顯然低估了陶莊主的武力值,兀自有閒心慢吞吞地穿衣服,若無其事地哈哈大笑:“久聞陶莊主的妻室是個天下少有的絕色,滋味果然銷魂得很,若是能更順著我一些,那就更妙了。”

陶莊主順手拔出身邊人腰間的刀,一刀直捅入他的心臟,鮮血飛濺,隨即在他身上來來回回砍了七八十刀,斬得采花賊面目全非。

眾人瞧得心慌,知他怒不可遏,沒一個人敢出言勸解,李千金一臉憂慮,向諸位賓客作誠懇狀:“此事乃是我陶然山莊的家醜,還望諸位不要外傳。”

在場的人都是老江湖,聞言俱都打個哈哈,保證得十分好聽,但不知是誰傳出去,陶莊主之妻被辱的訊息到底是成了江湖中人人曉得的談資。

李千金的枕頭風吹得及時,陶莊主不願被人議論自己有頂滿目皆春的帽子,一狠心將鶯兒降為廚房裡的侍婢,塵垢滿面,硬生生毀卻當年無雙豔光。只有在深夜裡偷偷與陶瑕相見時,那雙手的溫暖,才讓他想起幼年記憶里美豔不可方物的母親。

李千金口口聲聲,將陶瑕視為親子,在陶莊主面前對他噓寒問暖,無微不至,背地裡瞅著陶莊主不留神,將一枚銀針刺入他的經脈中,一心盼著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要了他的命。

陶瑕在這樣的環境里長起來,居然能活著,實在不能不算是個奇蹟。

遇到奇蹟的轉折點是他的師父。

一日他奉了李千金之命出門買脂粉,在路邊遇到一個懶洋洋躺在角落裡曬太陽的老頭子,見他衣衫襤褸,一時可憐,將剩下的銀子放在那老者身邊。

回去時卻倒了大黴,李千金出身豪貴,本不在意這些銀錢,但既然對了這眼中釘似的長子,自然一分一毫都要算個清楚明白:“剩下的七錢銀子呢?”

九歲的陶瑕張口結舌,答不上來。

李千金森然望著他,一聲冷笑:“小小的年紀,就會瞞著大人藏錢了!”

喝命丫鬟拿針來,在他的背上刺了幾十下,見陶瑕咬了牙一聲不吭,這才冷笑著放過他。

半夜裡他正睡覺,有人輕輕拍了拍他,睜開眼來,白日裡見到的那老者饒有興致地衝他笑:“你這傻孩子,將銀子給了我,自己豈不受累?”

這老者是當年萬藥谷的谷主,素來行跡落拓,不料竟得了陶瑕七錢銀子的好處,哭笑不得,見他生得俊秀,隨後跟來,正撞見李千金一出刻毒的好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