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段暄耳根子紅得欲滴,語調倒挺平靜:“你喜歡我,不會就像喜歡糖果點心一樣吧?我瞧你對鳳閻羅也喜歡得很。”

晚想也不想:“閻羅哥哥哪能和你比?你比他好看!”

他斜了她一眼,語氣愈發淡了:“若是我生得不好看呢?”

晚趁人不注意,親了親他的耳垂:“我不管,我要段大哥,就是要你嘛!你不同意,我就哭給你看!”

段暄竭力穩住臉上的笑意,但那笑仍是抑制不住,宛如蘭花葳蕤,層層疊疊地綻放開來:“我……我又沒說一定不同意。”

知道陶瑕的身世,是一個誤打誤撞的意外。

流華閣富甲一方,不但府邸修得豪華,庭院之後,更有一條鋪著青石的小徑綿延伸向一大片山林,樹木蔥蘢,花光絢麗,晚的住所位置恰好,推窗即見映目的碧色。

少女對人間之事無不好奇,當晚趁著暮色四合,翻窗而出,順著落花堆積的小徑向前走去,沿途奇花異果漸次投入眼簾來,蟲鳴聲此起彼落,唱著悽清又寥落的歌謠。

不知不覺來到半山腰,月色朦朧,晚只見一個白衣身影向懸崖下躍下去,身形修長,依稀便是段暄,這一來只嚇得魂飛天外,嘶聲叫道:“段大哥!”

顧不得腳底傳來錐心刺骨的劇痛,飛奔而至,向下望去,只見懸崖內雲霧繚繞,深不見底,段暄這樣失足墜落,自是粉身碎骨。

剎那間她只覺心痛如裂,渾身無力,一咬牙,縱身向崖下躍去,耳畔呼呼風響,忽聽有人驚叫道:“晚兒!”

身側一陣風聲猛然襲來,有人攬住她纖腰,在崖邊岩石上一按,借那一捺之力,縱身回躍,不偏不倚地抓住一根粗壯的藤蔓,兩人身形隨著這根藤蔓來回扭擺,晃盪個不停。

晚見那人清眉俊目,卻是陶瑕,眼底波光流蕩,神色奇異地凝視著她,脫口道:“啊,是你!你……你沒死?”

陶瑕搖了搖頭,柔聲笑道:“我自然沒死,你跳下來作甚麼?”想起適才若非眼疾手快,一把將她扯回來,這少女可就葬身谷底了,此刻思及,猶有餘悸。

晚暈紅雙頰,轉口問道:“你剛才為什麼跳下來?真是嚇死我了。”

陶瑕嘆道:“我見這崖下生著一株千年靈芝,化真丹里正需要靈芝入藥,方有效用,所以去取。”

晚這才明白過來,一笑嫣然:“多謝閻羅哥哥啦。”

陶瑕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嬌美的臉容,眼底若笑非笑,流光奇特,沉默了良久,低聲道:“晚兒,你只道我失足墜崖,便也隨我跳下來?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傻姑娘,就這樣不將性命當成一回事麼?”

晚一呆:“額,你是不是有點誤……”

話未說完,陶瑕驀地打斷她的話語:“晚兒,我這一生命如草芥,從未有人,甘願捨命相隨。”

陶瑕的故事,和著太多的淚與血,被他三言兩語閒話家常似的述盡。

十二年前,陶然山莊與浣雪館並稱天下兩莊,呼喝江湖群雄,引領南北風騷。

陶然山莊的主人名叫陶舟橫,愛上母親身邊的婢女鶯兒,遂千方百計地弄到手,娶為妻室。

那鶯兒不知是何處來的女子,六七歲時便已有凝玉聚雪的容色,素來不喜說話,被人牙子賣入山莊,十年之後,長成一副豔冠群芳的模樣。

少年時的陶舟橫有一副浪漫的糊塗心性,覺得鶯兒雖出身卑賤,但容貌實在美麗,性子又和順,很配得上自己的身份,不顧眾人的反對,一意孤行地娶了。

成婚一年,陶舟橫成為莊主,鶯兒誕下一子,便是陶瑕。新登莊主寶座,嬌妻弱子在懷,陶舟橫很意氣風發。

兩年後的一日,陶莊主出門打獵,無意中在野外救了李將軍之女,李千金瞧上了這少年英俊的救命恩人,回家同父母說了自己的心事,不客氣地上了門拜訪。

陶莊主皺著眉聽她說話,本待拒卻,奈何李千金屏退左右,摸出一道聖旨來,竟是皇上賜了婚,只得娶了第二房夫人。

在豪門深宅裡打磨出來的李千金,心機豈是鶯兒可比?新婚當夜便笑得嬌媚萬狀:“陶郎,我聽說你喜吃野味的舌頭,你嘗一嘗我的舌頭,香不香?”

陶舟橫禁不起她這般媚態,在她房裡連宿了兩個月,漸漸將鶯兒拋在腦後,鶯兒並不惱,只抱了白玉碾成一般的陶瑕小糰子,在後園裡刺繡花鳥,消磨時光。

李千金嫁給一眼瞧上的郎君,沒兩年生了一個兒子,取名陶鋒,本該心滿意足,但鶯兒待在山莊裡,又有一子將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