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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晦見那女子的笑容凍在臉上,心中暗暗得意,負手直笑:“這位姑娘若是和鳳閻羅認得,便請一起過來吃飯,如何?”

陶瑕不緊不慢地吩咐了店小二,悠然道:“朝晦大人眼光不錯,紅蓼姑娘是江湖上少有的美人兒。”

如願見到朝晦一張臉變得碧光流逸,陶瑕唇角的笑便變得更深了些。

當夜在客棧裡宿下,晚躡手躡腳地開了窗,正欲出逃,好巧不巧地見到一幅人間修羅場。

黃昏時見到的紅蓼正凝立在廊下,手裡拿了條絲帕,正脈脈地望著似裹了一身清霜的陶瑕,語聲嬌婉中帶點兒埋怨:“陶郎,你為何對我如此狠心?”

一身青衫的鳳閻羅立在月光中,淡淡道:“不過是江湖偶逢,春風一度,紅蓼姑娘何必掛懷。”

晚見他二人顯然有什麼秘辛要談,待要躲回房內,但料想關窗的聲音瞞不過耳朵靈敏的陶瑕,只得一動不動地繼續蹲在窗扉上,滿心指望他們趕緊說完了回房,自己趁機開溜。

紅蓼的神色便泫然欲泣:“我本知道你素來是萬花叢中過,但你為何對今日那小姑娘這般體貼,大異你從前行徑?莫非……莫非你還沒得手麼?”

陶瑕眼底的冰雪漸漸聚了起來:“你說話可得留神,陶某對那位姑娘十分愛護,半點邪念也沒有。”

紅蓼聞聽此言,更是悽然:“陶郎,你一向風流倜儻,江湖上的許多女子都為你傾倒,你雖一向喜歡美人,卻從來不像對誰動過心,那小姑娘生得雖美,卻是個不解風情的呆瓜,你……你瞧上她什麼了?”

陶郎答得頗坦然:“我見她甘願為一個男子而死。”

晚聽得愣了愣,回思片刻,她口中的小姑娘想來是自己無疑,但陶瑕一向對自己嘻嘻哈哈,沒片刻正經,何嘗對自己有什麼情意?

正摸不著頭腦,待聽到她說自己是個不解風情的呆瓜,不禁愣了一會兒,忖道:“段大哥說,我每日裡都在想著對他做……做那樣的事情,可見我並不是一個呆瓜,很懂得男女的情愛,她為什麼要這麼說我?難道……難道我當真是個呆瓜,只是段大哥比我更呆一些?”

回想起一路行來,段暄面對他人時謙和有禮,人情何等練達,世事何等洞明,似乎無論如何說不上“呆瓜”二字,只是在面對自己的挑逗時,果然有幾分難掩的羞澀。

陶瑕離了紅蓼,負手踱過來的時候,她兀自在為了段暄呆不呆傷透腦筋,所以鳳閻羅看到了世間最不像話的一位小公主。

蹲在窗上吹著涼風,手託雪腮苦惱地皺著眉頭的公主。

他好脾氣地向她道:“晚兒莫非在夢遊?”

晚怔了怔:“額,什麼呀?我沒有夢遊啊。”

他更好脾氣地道:“若不是夢遊,堂堂的公主殿下,為什麼竟會蹲在窗臺上思考人生?莫非鮫人族的習俗,分外的與眾不同些?”

她終於後知後覺地聽出了他語氣裡掩不住的嘲弄之意,訕訕笑了笑,順著窗臺正要躍下,他及時地伸手扶住了她,很坦然地抱了小公主下來,眉頭微皺,嘆道:“不是叫你晚上好好休息麼,還要亂跑,當真覺得自己的腳傷不算什麼?”

晚從善如流地坐了下來,心頭亂麻紛呈,同他打個商議:“閻羅哥哥,這位紅蓼姐姐說你有許多情人,不知可真?”

陶瑕頓了頓,凝視著她清澈的雙眸,斟酌道:“那不過是從前的事了,我外熱內冷,素來荒唐,晚……晚兒可會在意?”

她忙搖頭,興致勃勃地問道:“那你肯定懂很多啦!我問你一下哦,什麼叫江湖偶逢,春風一度?”

他倒的確是個爽快又坦誠的老師,全然不像段暄一般藏著掖著,眼睛眨也不眨,大大方方地道:“兩個人睡在一處,便是春風一度。”

晚聽得一愣一愣的,咬著手指,心道:“唔,這麼一算,我同段大哥何止春風一度,起碼也度了好幾度了……”

陶瑕想了一想,補充一句:“男女合歡才是春風一度,若是兩個男人,那便叫斷袖。”

晚睜大了雙眼,滿臉震驚:“可是段大哥同我說,斷袖就是袖子斷了,要找個裁縫給縫一縫。”

他臉上的神色由錯愕變為震驚,終於憋不住笑,哈的笑出聲來:“咱們段公子當真這麼說?”

晚怔怔點了點頭,秀目中流露出淒涼的神色:“原來他在這樣的小事上,也要瞞著我。”

一時分不清段暄到底是要保護自己,還是隨口敷衍,撫摸著腰間緊緊相隨的鴻影劍,怔了片刻,妙目流轉,凝視那柄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