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暄點頭道:“你們先休息,今晚我會守在房外,姚初晴不敢再來。”
陶瑕和他並肩走出,兩人轉過長廊,只見夜雪下得正急,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,陶瑕環抱雙臂,懶懶道:“段兄,須得儘快結果了那姚教主。”
段暄拂了拂衣裳上的落雪,冷冷道:“她三番五次欲置阿晚於死地,段某自然非取她性命不可。”
陶瑕笑了笑,凝望著庭院中皚皚的積雪:“你那位師妹,當真唱作俱佳。”
段暄扶欄看雪,沉吟道:“你也瞧出來了?”
陶瑕嗤的一聲哂笑:“姚初晴已被你斬斷右臂,只能左手舞刀,怎會刺到姝羽的左肩?分明是你那位好師妹刺傷自己,要博你的同情憐惜,我說段兄,你這爛桃花倒真不少。”
段暄輕嘆道:“姝羽畢竟是我師父的女兒,我對師父一向敬重,這些小小的把戲,段某不好多說什麼。”
兩人俱是目光敏銳,心思縝密,三言兩語之間,剖析得清楚明瞭。
陶瑕見他提到心中敬服的師父,不便多言,兩人並肩立在廊下,靜默無聲地賞著暮夜裡簌簌飛舞的落雪。
次日雲鶴子得知蒼龍教教主前來崑崙行刺之事,且又傷及姝羽,不禁鬍鬚微顫,怒色難掩,命段暄畫下姚初晴的形貌,讓秦涉等人帶領眾弟子四處巡視,務必找到姚初晴的蹤跡。
段暄雅擅丹青,將姚初晴的長相描繪得栩栩如生,眾人領命,險些兒將崑崙山翻了個底朝天,但姚初晴武功雖不算強,潛逃之術卻是一等一的了得,無論如何找不到她的去向。
段暄擔心她再度行刺,危及晚的安全,連續兩晚立在她們的房外,不敢稍離。
白日裡晚見他臉色泛白,擔憂道:“段大哥,你放心去休息好了,姚教主若是再來,我便用你教的劍法對付她。”
段暄摸了摸她的頭頂,微笑不答,這日一個弟子自外歸來,神色恭敬:“段師兄,找著了,那位姚教主扮成一個農婦,藏在山腳下的一戶農家裡,初時我也沒瞧出來,但她捲起衣袖來洗衣服,卻被我一眼瞥見了,嘿嘿,全天下的農婦,手臂上可都沒那麼白的肌膚,我怕自己不是她的對手,沒敢輕舉妄動,先回來通知。”
顧楓荻一拍桌子,興高采烈地站了起來:“那還等什麼?阿暄,咱們這就去收拾這妖女。”
段暄頷首道:“好,我同鳳閻羅一塊兒去,阿晚,你和楓荻在山上等我回來,可不許離開楓荻半步。”
顧楓荻一愣,有些忿忿地嘀咕:“我和臭鳳凰,到底誰才是你的好兄弟?”
段暄微笑道:“你若也跟我去,阿晚交給誰保護?”
顧楓荻一怔,悶悶地答應了一聲。
姝羽飄然凝立,臉現遲疑之色:“段師兄,我和那姚教主交過手,這女子武功既高,人又狡猾,這次可不能再讓她逃了,我陪你們去吧。”
陶瑕與段暄對視一眼,揹負著左手,臉上似笑非笑:“姝羽姑娘這樣的大美人兒既然願意跟著來,陶某自然是歡迎的。”
三人聯袂而行,輕飄飄轉下崑崙山頭,不多時消失在重重積雪之中,三人奔行如電,雪中卻不見半點足跡。
晚戀戀不捨地望著段暄的背影,直到再也看不見了,這才收回目光,只見顧楓荻氣鼓鼓地撅著嘴,雙臂環抱,大模大樣地往床上一躺,奇道:“顧大哥,你大白天的就要睡覺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