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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的女兒不過十二歲,卻一心相中了他做自己未來的女婿,眾大臣皆識趣,不敢上門求議親事,耽誤得少年封王的顏白直到二十一歲,尚無姻配。

晚聽段暄說到此處,大惑不解,剔透雙眼裡流瀉出迷茫之意:“段大哥,你們人類這麼早就成親麼?那你怎麼沒有?”

段暄微笑低語:“從前段某並未遇到心上之人,如何求娶?”

晚喜滋滋地望著他的眼睛,笑靨如花:“可你現在遇到我了,所以一定會娶我的,對嗎?”

段暄臉上流霞如舞,輕輕點了點頭,繼續說了下去。

遇見魔教聖女琴幽的時候,顏白正打了一個大勝仗,將數萬蠻軍徹底擊潰,敵軍敗退百里,盡皆逃竄,大有風聲鶴唳的驚恐。

因著京城裡的祖母數年不見孫兒,思念成疾,顏白把軍務交由副將打理,獨自一人騎著駿馬返回帝都。

一路花光絢爛,鳥語關關,迥異邊塞豪烈悲壯的風光,使他心底升起再世為人的錯覺。

一日行到一處湖泊,滿湖碧水無邊無際地漫延開去,雙雙白鷺比翼翩飛,一瓣瓣落花飄落在水面上,悠然飄蕩。

顏白牽著馬兒的韁繩,立在湖水前,打算下去沐浴,洗去一身的疲乏。

這個打算並未成真,因為水裡早有人。

許是聽見了駿馬的嘶鳴聲,“嘩啦”水響,清澈的湖水裡鑽出一個人來,烏黑濃密的頭髮溼淋淋地垂在她的身側。

一張臉上水珠淋漓,恰若花凝朝露,玉承瓊漿,遙遙望過來的時候,他只以為遇見了水中仙,一時怔了。

那女子顯然也沒料想到會有人來,驚呼著掩住了自己的胸口,語聲嬌軟裡帶著難言的嫵媚:“你……你大膽!”

顏白在戰場上成長為鐵血人物,日常打交道的都是鐵血漢子,對少女的身子從無研究,見狀心中無由地一陣狂跳,急忙轉過身,畫蛇添足地捂著眼睛,聲音登時結巴起來:“姑娘,我不是故意要看到的,其……其實也沒看到太多……”

言下甚是老實,當然也就承認了自己的視力著實不錯,看了不少秀色。

那女子聽得氣苦,破水而來,顏白耳中聽得她窸窸窣窣的穿衣聲,暗暗鬆了口氣,滿懷歉意道:“真是抱……”

一個“歉”字還未出口,耳邊風聲呼嘯,一柄雪亮的匕首攜著瘮人的白光,向他猛地扎來。

顏白吃了一驚,見這一刀刺得又快又疾,倉促間不及思索,不退反進,剎那間欺到她面前,吐息相聞,躲過匕首穿胸之禍,順手擰住那女子的手腕,真氣蓬勃吐出,那女子悶哼一聲,手中匕首當啷落地。

兩人相距咫尺,面對面地看到彼此的臉容。

兩個絕頂的美人相逢,好比盛唐邂逅晚宋,後來的顏白想起與她的初見,驚豔之感仍然未減。

彼時的琴幽羞惱交加地瞪著他:“你……我非殺了你不可!”

顏白回過神來,由衷地嘆了口氣:“姑娘,我當真不是故意偷窺你沐浴,實在是無心之失,你放心,我一定負責到底,好不好?”

他的負責也很爽快地說出來,就是向她求親。

她雖是魔教的聖女,地位尊崇,但一個戰功顯赫、叱吒風雲的俊美王爺,無論從哪方面都很配得上她,只是當時的琴幽,早已識得蘇雲異在先。

蘇雲異是贈她桃花的倜儻少年,而顏白卻是窺視她沐浴的輕薄男子,兩者高低,自是分明。

琴幽向他扁了扁嘴:“要我嫁給你,哼,除非你少活幾十年。”

那時她不過是隨口一句氣惱之語,哪料想得到竟一語成讖。

顏白本以為這個賠罪的法子很不錯,不想她早認得蘇雲異,崑崙派出了名的人物。

一心賠禮的他準備帶了琴幽回京城,坦率地告訴她,自己是個王爺。

琴幽咬了咬牙:“我卻不要做王妃。”

他想起蘇雲異前來接琴幽的情形,只覺心中一陣一陣的劇痛咕嘟嘟直冒出來,相形之下,那些曾在戰場上受過的傷何足掛齒。

後來的蘇雲異在魔教之人的追擊下受了重傷,琴幽帶了他一路逃來,幸得段王府收留,顏白對她有愧,只覺護著她是自己的責任,當即憑藉朝廷勢力和高強武功,驅散魔教眾人。

但蘇雲異卻不小心中了劇毒“化生”,昏迷過去,命在旦夕。

顏白立在床前,看著琴幽的淚水走珠似的落了下來,長長嘆了口氣,看透了自己的心。

戰場上一刀一槍磨練出來的孤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