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樣,不過也真好看。”
冷清崖略一遲疑,問道:“崑崙的星星,是怎麼樣的?”
慕重霄轉頭笑道:“崑崙山那樣高,高得連星星都像可以摸得到,你若喜歡,將來我帶你去看看。”
冷清崖低聲應道:“好。”
相識十一年,兩人之間從無書信往來,但一年總是沒緣由地見上數次,一直到對方毫無疑問地登上掌門之位。
繁花叢裡,他負手而立,獨自賞花,嘴裡低低哼著一支不知名的歌謠。
花香幽幽,人蹤寂寂,一曲唱罷,卻有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:“清崖,你果然在此。”
他微微一怔,回過頭去,一張俊美的臉龐映入眼簾:“是你。”
慕重霄含笑走近:“你剛才唱的,那是什麼歌?”
冷清崖一挑眉:“不過是一支民間的歌謠罷了,還未恭喜你成為崑崙掌門,忝在知己,還請不要見怪。”
慕重霄輕輕搖了搖頭:“江湖上人人都叫我東崑崙,我只望你始終叫我的名字。”
因著這份十餘年醞釀而成的牢固情誼,崑崙的諸位長老意見一致地覺得,論風華,論武功,天山掌門很配得上東崑崙的胞妹,遂給冷清崖寫了封信,添油加醋地將浣雪館淵公子賴在崑崙不走的事訴了一遍。
天山掌門不知是不是也屬意於讓慕重霄當自己的大舅子,接到鴻雁傳書後,次日便抵達崑崙。
天山派在江湖上的名聲比浣雪館明顯好得多,崑崙諸位長老對冷掌門十分恭謹,相形之下,淵公子的待遇著實寥落。
讓他著惱的倒不是眾長老的區別對待,而是東崑崙對著那麼一個冰雕雪塑似的男子,居然會笑得如此歡悅。
面對他時,從未有過的歡悅,好比流水激盪一株曇花苒苒開。
晚膳時分,東崑崙渾不覺他的忿然,向冷清崖微笑道:“你素來好潔,我旁邊的屋子從來沒讓別人動過,此番前來,再住那裡可好?”
洛臨淵夾起的一塊魚肉在空中停頓了半晌,順勢轉了個彎,向冷掌門碗裡放下,臉上似笑非笑:“久聞天山掌門有一副傾倒眾生的好風儀,今日一見,名不虛傳。”
冷清崖尚未答言,東崑崙已伸筷將那塊魚肉夾了出來,修眉輕皺:“清崖小時候被魚刺卡到過,從來不吃魚的。”
冷清崖含笑道:“不妨,洛館主並不知道此事。”
東崑崙極自然地拿著勺子,問他道:“此魚產於崑崙山下的小鏡湖,湯味鮮美,清崖喝一碗湯可好?我定不讓湯裡有刺。”
眼睜睜看著他細心地舀了一碗濃白的魚湯,再微笑著遞給對面清冷如落雪的紫衣人,洛臨淵低下頭一陣猛扒飯,直到煙織笑話他已吃了六碗飯,風流倜儻的淵公子才覺察出自己的食不甘味。
吃罷飯,遠來是客,東崑崙理所當然地要陪天山掌門漫步山中,細賞風景。
其時方當春末夏初時節,天氣漸趨炎熱,崑崙墟雖然清幽,畢竟不像冬季那般森冷,但兩人並肩所立之處,直是悠寒無比。
洛臨淵忿忿地攀折下一株正盛放的海棠花,嘀咕道:“這姓冷的半天難得說一句話,重霄倒真是好耐性,肯陪他站著。”
煙織奇怪地瞥了他一眼,咯咯笑道:“我哥哥同清崖哥哥從來都合得來的,他倆待在一塊兒,整天也不用說話。”說著腦袋搖成了撥浪鼓:“他們從外貌到骨子裡,都是一塊寒冰,看得我累得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