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聽腳步細碎,一個紅裳女郎從門後轉出,正是之前見過的聖姬衛緋,晚一見到她,登時想起那杯名叫“春華濃”的迷酒來,俏臉倏地飛紅,瞬息壓倒萬千桃花。
衛緋斜倚門扉,懶洋洋打個呵欠:“段公子來我浣雪館做客,怎地這麼不分青紅皂白,便傷了我館中的弟子?”
段暄微微一笑:“段某今日所來,並非為了做客,衛姑娘難道不知?”聲音清雅,宛若泉漱梅花,風動碎玉。
衛緋為他笑容所奪,心中一陣劇跳,嘆道:“貴客玉趾降臨,館主掃榻久待,請三位隨我來吧。”
衛緋紅裳飛舞,當先向浣雪館裡走去,對那幾個被段暄封住穴道的手下正眼也不瞧上一眼。
晚挽著段暄的手臂,好奇地四下張望,前方一座富麗華貴的館閣躍入眼簾,三兩小屋環繞周圍,設計精巧,頗具匠心,幾隻孔雀在沙圃中梳理繽紛羽毛,見三人前來,尖叫聲中,開屏炫耀,登時五光十色,炫目多彩。
晚瞧得有趣,笑吟吟問道:“段大哥,這是什麼鳥兒?長得真好看。”
段暄含笑道:“此乃孔雀,是人間的凡鳥,崑崙山上有仙禽鳳凰,更是華美異常,待此間事了,我便帶你去崑崙瞧瞧。”
晚聽得悠然神往,拍手叫好:“太好啦!”
戈少主神色不愉,對這兩人絮絮說些有的沒的大不耐煩,皺眉道:“這位聖姬,聽說貴館抓了我的未婚妻陳瑤兒,敢問她現在何處?”
衛緋回眸一笑,頓時橫生媚態:“那位陳姑娘一擲千金,向我浣雪館求取殺手去追殺戈公子,卻又不肯當真要你的性命,可我浣雪館中,哪有出手卻不能置人於死命的殺手?那位姑娘十分刁蠻,聽說館主已派人前去取戈公子的首級,對著館主大叫大嚷,說什麼倘若戈公子出了事,便殺了館主,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?”
戈少主聽得大皺其眉:“無論如何,你們將陳瑤兒那臭丫頭還我,本少爺不和你們計較便是。”
衛緋冷笑一聲:“戈公子這話說得輕巧,上一個對我們館主無禮的人,墳頭上的樹木已經亭亭如蓋啦!那丫頭不知天高地厚,只道姑蘇陳家豪富一時,便可在江湖上肆意妄為,哼,咱們浣雪館,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。”
戈少主聽她言下之意,竟是不肯放人,不禁慌急焦躁,喝道:“你們要怎樣才肯罷休?”
衛緋笑道:“聽說流華閣的少主在大婚之前逃婚,想來並不喜歡那位陳姑娘,為何竟對她的安危如此在意?”
戈少主一愣,驀地怒道:“本少爺何曾在意過那臭丫頭?只不過,她好歹同我從小一起長大,她的小命兒,本少爺總得保了。”
衛緋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,戈少主只覺這女子目光亮如雪刃,心底秘密盡被她看穿,不禁有些惱羞成怒,進得館內,卻是一呆。
屋內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,織金鏤銀,陳設精絕,裡面或坐或立,七八個女子各著綵衣,正自嬉笑,見三人進來,均是眼波橫流,剎那之間,問好之聲此起彼伏。
段暄一怔:“衛姑娘,段某求見的是浣雪館主。”
衛緋掩唇一笑,鮮紅指甲無端地冒出幾絲血氣:“段公子上次前來,是奉師命拜見館主,遠來是客,我們館主自然相見,今日段公子卻身帶劍氣,隨時準備出手,已是浣雪館之敵。公子若要見到館主,便需闖過這天仙子奇陣。”
伴著她嬌媚入骨的聲音,那些女子有意無意之間,環繞出參差的陣型來,彩裳飛揚,令人目為之迷。
段暄沉吟道:“段某與諸位姑娘無冤無仇,不便動手。”
一個紫衣女子桃花眼彎彎,嫣然道:“公子不必客氣,我們七人鬥你一人,本來勝之不武,但段公子武功太高,若要單打獨鬥,我等自知不是公子三招之敵,只好佔這個陣法的便宜啦。”
段暄心念微轉,含笑道:“莫非這陣法如此神奇,諸位姑娘篤定能夠勝過段某?”
衛緋唇角邊流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,正要說話,窗外有人冷冷道:“你們要用天仙子奇陣困住段公子,不過是賭他是否真是個謙謙君子,就算勝了,也無顏面。”
清脆冰冷的話語聲中,一個神色孤峭的少女走了進來,正是茶坊裡那呈茶的聖姬韓梅言。
衛緋的笑容凍在臉上:“好妹子,我可是奉館主之命阻住段公子……”
韓梅言對她的話毫不理會,淡淡道:“段公子是知茶之人,這天仙子奇陣的妙法,我便說與你聽。她們一邊動武,一邊褪下身上衣衫,段公子,你陡見她們如此行徑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