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來他雖與雲鶴子激戰,但耳目靈敏異常,仍將他二人的對答聽到耳中。
陶瑕“哈”的一聲,臉上似笑非笑,分不清是嘲弄還是悲傷:“莫非段兄貪心到這等地步,不許他人對晚兒有半分覬覦之心麼?”
兩人寥寥數語,頓成交鋒,雙目對視之際,若有電光迸射而出。
顧楓荻大覺頭痛,急忙岔開話題:“先想個法子,替晚丫頭治傷要緊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老段是阿晚的,陶瑕是大家的,顧掌門是我的嘻嘻~
段暄揮袖解開晚的昏睡穴,少女微微一震,醒了過來,身子顫抖,只覺四周漆黑一團,看不到半點影子,生怕段暄不在身邊,急切喚道:“段大哥,段大哥!”語氣裡滿是害怕的哭泣之意。
段暄低下頭來,緊貼在她的小臉上,啞聲道:“阿晚,我在這裡,別怕。”
晚軟弱無力地靠在他懷裡,聞到他身上熟悉而幽雅的氣息,稍微覺得安心了些,想起一事,忙道:“段大哥,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,你媽媽對你爹爹喜歡得很,並不像你以為的那樣……”
段暄聞言一怔:“什麼?”
晚急道:“段大哥,你以後不用再難過啦!我親耳聽到你師父說,你媽媽很愛你爹爹,因為你爹爹去世,這才傷心而死,不信你問你師父。”
段暄見她小臉上青紫交加,一雙清澈的眼睛不復昔日的透亮,散亂無神,尚且在焦急地想要解開自己的心結,一時心潮起伏,腦中轟轟作響,說不盡的酸苦悲鬱,緩緩摟緊了她,柔聲道:“這些話以後咱們慢慢再說不遲,你的傷口疼得厲害麼?”
晚將臉貼在他脖子上,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:“段大哥,我的眼睛看不見了,我……我現在是不是很難看?”
段暄輕輕撫著她的秀髮,澀聲道:“阿晚一直都那麼美,怎會難看?”
晚安心似的呢喃了一聲,細語道:“段大哥,我身上好疼,眼睛也痛得很,被姝羽折磨的時候,我心裡一直想著再見你一面,這才活下來……”
忽覺一滴滴水漬滾落下來,打在自己的臉上,平增清涼,不禁遲疑道:“段大哥,你……你哭了?”
段暄勉強笑道:“段某堂堂男兒,生死尚且不縈於懷,怎會落淚?”
雲鶴子驀地一聲長笑,笑聲裡滿是悲苦淒涼的意味,身形晃動,從斗室裡取出放著琴幽屍身的冰棺,痴痴地凝望著冰中女子。
冰棺在朦朧月色下煥發著淡淡的光輝,微風襲人,細雪霏霏,只見棺中女子臉上帶著隱約的微笑,長長的睫毛小扇子似的覆蓋在眼瞼上,那張明豔的臉容不減絲毫昔年的風華,彷彿只不過是在閉目沉睡,等待著遠行歸來的遊子。
雲鶴子目不轉睛地望著她,喃喃道:“暄兒,這小人魚說得不錯,在你母親心裡,只有願折損十年陽壽,換她破涕為笑的段顏白,才是她生死相隨的至愛,我就算拼命復活了她,又怎能讓她再對我有半分青目?”
喀拉聲響,冰棺已被他一掌拍開,冰屑四飛。
與此同時,棺中的琴幽急劇衰老下去,剎那間青絲化雪,皺紋堆積,不到半盞茶時分,她的身子無聲無息地化為細微的飛灰,被風一卷,散落得無影無蹤。
段暄心中一痛,失聲道:“母親!”
雲鶴子斜倚冰棺,面上難辨悲喜,手指輕彈,將一塊玲瓏溫潤的玉璧不偏不倚地送入段暄手中:“登崑崙兮食玉英,與天地兮同壽,與日月兮齊光,暄兒,這‘飛瓊璧‘交於你手,你便是下一任的崑崙掌門。”
段暄搖頭道:“我德薄能鮮,怎能當此大……”話音未落,突見雲鶴子嘴畔的笑容就此定格,說不出是如釋重負的輕鬆,還是永難磨滅的悲慼,霜眉隨風微微起伏,雙眼卻再也睜不開來了。
段暄疾奔上前,一搭他脈搏,察覺到他體內經脈寸斷,已然死去,多年來他對此人十分敬重,雖憤怒他傷害於晚,但見他溘然長逝,心底仍是湧起萬分悲痛,一時茫然若失。
眾多崑崙弟子遭此大變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覺心慌意亂,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在這劇變陡生的時候,段暄只得先行安排相關事宜,命人將雲鶴子的屍身收殮起來,又叫人收拾好破碎的冰棺,琴幽的屍身被雲鶴子強行保留在冰棺中,一旦接觸到空氣,立時化為灰燼,段暄本想將她送去與父親合葬,但見此情形,也只得罷了。
眾人既敬服他的人品武功,又親眼見到雲鶴子將掌門人的標記“飛瓊璧”傳了給他,都無異議,當下按照他的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