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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我從天鏡山路過,見北辰派的掌門老兒有福氣,收了個聰穎有根骨的好弟子,如今我也有了一個。”

沐嫣正坐在池塘畔,赤著雪白的雙足戲水,手裡握了一支將開未開的蓮花玩耍,師父恍然道:“唔,那孩子便如你手中的蓮花一般。”評他道:“清婉幽絕,迴風舞雪。”

後來想想,那弟子應是初上天鏡山的沈昀。

師父如竹,懷照如蓮。

遇到沐嫣,純屬一件意外。

那之前他看上了靖國侯府的翡翠駿馬,趁夜去取,正聽到蘇夫人私下問那穩婆:“我……我女兒在那戶人家過得怎樣?”

穩婆雖渾不知道沐嫣的現狀,但臉色紋絲不動,說出話來毫無破綻:“夫人,小姐在那家過得很好。”

蘇夫人含著淚點了點頭,褪下手上一個金鐲,道:“你拿去給我女兒。”

穩婆眼底發著光,穩穩地將金鐲接了過來:“夫人只管放心,一切包在老婆子身上。”

師父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多少年,聽了這幾句話,有何猜不到?一時義憤,抓了那穩婆來,連唬帶嚇,問明瞭事情真相,遂尋到了竹林,正撞到沐嫣提了木桶在屋子外澆水。他想這就是本該身為侯府千金的小女孩,隨口叫了她一聲,小女孩兒抬起頭來,一雙眼睛璀璨如星辰。

行走江湖這些年,他倒從未見過這麼明亮的一雙眼。

一個人浪跡天涯久了,有時實在寂寞。他忽想,倘若收個徒弟,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。

師父叫沐飛卿,當年在江湖上有赫赫的威名,關山萬里,踏月獨行,皇宮王府,手到擒來。簡單地來說,就是個例不空回的大盜。

然而他最有名的還不是盜寶的絕技,而是偷心。

即便是深知師父惡習的沐嫣,也不得不承認,他有一副萬里無一的好皮囊,即便後來人到中年,丰姿仍是不減,惹下許多閨中女兒無謂的相思。

然而落花就算有意,流水卻總是自矜。

有師父,卻沒師孃,這讓她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很困惑。

據她推斷,師父年輕時大概愛上過一個姑娘,後來那姑娘卻嫁了別人。師父傷懷之下,一生落下個浪子的名頭,終究片葉不曾沾身。當真是一往而情深,一世而不改。

她曾就此事興沖沖向他求證過,換來兩個清脆的爆慄。

沐嫣跟著他學武六年,長進飛快,對付三流角色都是數招解決,心下不免得意,言下吹噓了幾句。

但師父卻辛辣地道:“這三腳貓的武功,見了真正的高手,只怕輸得找不著北。”

她不服氣地道:“你胡說,怎麼我很少遇到能接我十招的角色?”

他懶洋洋地翹著二郎腿,躺在搖椅上曬太陽:“那是因為你的好師父是個絕頂高手,教你的都是絕世秘籍,雖然你學得馬馬虎虎,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對付幾個小蝦米自然不在話下。”

論起臉皮厚度,他原是蘇斐的祖師爺,自吹自擂,面上絕不稍紅,說罷,招手命她來給自己捶腿。

她衡量了一回兩人之間武力的差距,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坐下,有一搭沒一搭地捶著。

師父享受地深吸了口氣,將手墊在腦後,悠然地哼著曲兒:“找個小丫頭回來照顧我,這主意實在高明。”

她趁勢道:“師父,你瞧我什麼時候能成為一個高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