試探我的……原來試探那麼早就開始了……
他繼續感嘆:“沒想到還促成了你倆……”
他促狹地看我。我無言以對。
他後來拿抽屜裡的對講機招呼了阿三,原話是“拆掉,下來。”
我驚懼地看他,隱隱想到什麼,他輕輕點頭,“我賭輸過一次,失去了我重要的人,今天,拿我女兒的幸福賭,總算扳回一城。”
他說的是雲淡風輕的輕鬆,可我聽來,字句沉重。
“在不確定你的選擇之前,我當然要有所準備。”
本來是老寒聯合我對付他,我想我知曉了為什麼勝者是他。他在佈局上的魄力、遠見,非我等可及。
阿三處理了現場的打鬥痕跡,最後請示靳董,問老寒怎麼辦。
靳董卻笑眼看我,說什麼車到山前必有路。
依我看,最後一局,他是將寶押在了我身上。
我關閉了錄音,報警。
……
第二天,再回到警徽閃耀的院子,天高雲淡,紅旗飛揚,心境卻不同了。
顧不上迷茫,想全力打好這場官司。
我就算是向我父親、向許隊他們有了交待。
許隊問過我在靳家前一夜的情形,我隱去了小杜那段,將靳、寒二人的爭執過程簡要複述。
包括我最後開那一槍。
他沉默許久,要我別想這些,先回家休息。
我那一槍難以定性,在我看來,過失殺人都不足以解釋。
我路過刑警隊的辦公室張望一眼,沒敢進去,沒走幾步,卻被人追上來。
我停在樓道里,哽咽回頭。
一快一慢的腳步,果然是小六和三姐的。
我張張口說不出話,雲禕上前捏我的臉,笑罵我是“小混球”。
我擁住她,輕聲說對不起。
鍾鑫則捧著一個大袋子,目光炯炯注視我。
袋裡朝上一面有弧度的凸起,凸顯大蓋帽的形狀。
“小楊楊,歡迎歸隊。”鍾鑫像模像樣地以大人口吻笑對我。
我擁抱了她,沒敢接她手裡的東西,還隨口解釋說,最近要找檢方瞭解案情,暫時請她們幫忙儲存。
正好聽到有人叫鍾鑫,我道個別溜走。
·
我站在家樓下,在心頭一筆筆描近鄉情怯的筆順。
連靠近家門的勇氣都沒有……
我在樓下躊躇了很長時間,見到主動問候我的鄰居才壯著膽子問我家的情況。
我聽說我媽魂不守舍,病了好久,聽說我弟弟對人更冷淡了……
我終於忍不住宣洩怯懦的情緒,衝上樓敲門。
開門的是我弟弟。
他見到我,恍然間綻開笑臉,就像多年前我下晚自習背書包回家。
“媽,姐回來啦!”他搭我肩膀擁我進門。我跟他走著,恍惚感受有些隔閡從不曾存在過。
見到我媽,卻不是這樣感受。
我媽蒼老虛弱許多,我含著淚撲到她跟前跪下,她細細柔柔擦我的淚,扶我起來坐到沙發上。
她問候我,倒也像我離家求學歸來後的情形,端詳我,說我瘦了,問我累不累……
我一一答完,問候家裡情形。
媽簡要說一切都好。
我在家裡住了幾天陪母親,鄭帆也特意請了假。
像是找回了中學時假期我們一家三口整日團聚在家的情形。
可那樣的簡單日子卻不多……
我閒了幾天,悄悄去找了一位知名律師。
鄭帆也已經大學畢業,他是學的法學,如今成了律師,可我想做的,不想讓他知道。
……
我認識了那位姓陳的律師,將情形事無鉅細告訴了他,在他同意接手之後,成了他的委託人。
按照陳律師的分析,關鍵在於將殺人罪責摘乾淨。我想起了手機那段錄音,放給他聽。
他說,缺個證人。我自然不行,靳天親近的人說服力不大,想著想著,想到了大李。
我去寂夜找了他,他氣憤我做的,罵我是叛徒。
靳家那件事,外人應該是不知情的,散佈的人只能是小杜。
我答應他和在場兄弟,等案子了結,任由他們出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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庭審開始之前我都是亢奮的狀態……
案情進展也如陳律師推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