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帆愣愣地看著她,將她的話一字一字裝進腦海。她沒提自己,說了這麼多沒有她自己!恨懼相融,他甩開她的手突然爆發:“那你呢?姐!你拿這個家當什麼!你要毀了它是麼?要毀了你自己是麼!”
喊聲穿破牆壁,順著走廊翻滾出好遠。窗前的兩個人怔愣過,拔腿衝進門。
鍾鑫先進門,將握拳切齒的人拉離床邊,怒瞪著他。雲禕撲過去,握住垂落床邊的手,看到鄭楊猝然失落的樣子心尖一疼,轉身吼他:“你說什麼!她怎麼擔心你的,你不知道嗎?”
鄭帆掙開手,憤憤地回瞪她們,轉身,摔門離去。
“嘭”一聲巨響,雲禕和鍾鑫震驚當場。
手上吃痛,雲禕示意鍾鑫追上去,握緊鄭楊的手安撫她,“小六送他回去,沒事的。你別多想,好好養著。”
手上鬆動,雲禕望著那張寫滿憂慮的冷毅的臉,暗自發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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鄭帆跑到走廊另一端,在辦公室門前站定,敲三下,徑自開門步入。
鍾鑫跟著闖進門。
靳川和靳言也已返回。彼時,靳言伏在桌邊閉目,靳川在旁邊悄聲安慰林波,聽到響動,齊刷刷望過來。
鍾鑫冷眼掃過在座三人。
鄭帆徑直到靳言跟前,冷言:“你答應我的算不算數?”
靳言手肘撐上桌面,輕閉雙眼,按壓睛明穴,說得雲淡風輕,“你覺得她信了嗎?”
“……你還想怎麼樣?”
明眸睜開,眼底無波,“不怎麼樣,準備結婚。”
猶如晴天霹靂。來人怔忪,靳川和林波相繼站起。
憤怒的、驚詫的、難以置信的目光齊聚到靳言臉上。
當事人無所顧忌地提起手機撥通電話,“大龍,你們下來,辦公室。”
偌大辦公室,靜坐養神的人掌握所有的動與靜。手搭在轉椅扶手上,悠閒鎮定的,宛如等人朝拜的女王。
“大小姐。”大龍進門,半掩的門後另晃過幾道黑影。
靳言向鄭帆一揚下巴,“帶他去挑件禮服,我婚禮上用。”
真是千奇百怪的任務……大龍晃神過立刻應下,轉身,見當事人不動,扯著他胳膊出門。
鍾鑫轉身要追又停下,狐疑地盯著靳言看。
靳言大大方方回視她,“我不會拿他怎麼樣。你們最好照看好我的人,”
鍾鑫回過去個白眼,奪門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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鍾鑫猶豫再三,追人出去。警車被小林開走了,她靠邊攔下出租,上車甩門,火急火燎地催司機追上前面的轎車。
院內,爬山虎蜿蜒其上的小樓二層,臨窗的年輕女人滑動視線,唇畔折出細微的弧。
“姐,你真的……?”靳川靠前,話還未說完被轉身而來的人噤聲示意。錯愣中聽她說:“你陪表哥坐,我出去看看。”
被她眼底的溫情蠱惑,靳川忘了反駁,點下頭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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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又要耍什麼把戲?”坐在車後座,鄭帆扯著衣襬擦拭鏡片,抬頭,眯著眼瞧向前。
開車的這人就是剛才幫助他脫險的人,沒想到,竟然也是靳家的人。果然靳家上上下下都會演戲!
大龍穩穩地開車,偶爾掠過後視鏡,思量之後,言簡意賅地答:“鄭律師先別急。我們同路。”
“什麼意思?”鄭帆盯著後視鏡。
“你要找的也是我們感興趣的。”
鄭帆挑眉,譏嘲:“你怎麼知道我要找什麼?”
大龍目不斜視,“董事長案件的隱情。”
鄭帆盯著後視鏡,目光如炬,陳述事實:“你們跟蹤我。”
帶著歉意的眼神瞥向後視鏡,“職責所在。”
目光犀利,毫不和緩,“你們董事長判了有期,那姐弟倆還不甘心是麼?還想借其它途徑為靳天脫罪?”臉色沉下,憤怒地低吼,“做夢!”
副駕駛坐著的是阿四,衣兜裡裝著漸漸溫熱的手機,抿緊了唇不吭聲,活像吃了黃連,還懷揣個燙手山芋。
靳言推門,閉目幾秒緩緩睜開。滿牆亮起監控螢幕。端坐在螢幕前靠椅上的西裝男人站起,為她騰位置。
落地的步子輕輕柔柔,不染纖塵,向他淡淡點頭,靳言坐到那位置上,搭在扶手上的雙手交握,暗暗使力。
面前的桌子上,趟著一個螢幕亮起,顯示為通話中的手機。
光線幽暗的監控室裡靜悄悄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