鍾鑫半點談論人被抓包的無措都沒,不屑地瞥她一眼徑直向下。杜清定在那,向對面的人怒目而視。
靳言不甚在意地掠過她踏進走廊。
向後睨一眼,杜清扒到扶手邊,對鍾鑫喊話。
腳尖指向盡頭,步速加快,手機在這時候發出干擾。
靳言接起手機,沒注意身後跟進的人影。
“阿三,怎麼了?”
“大小姐,還是聯絡不上……大龍和寂夜盯守的兄弟都是。”
五指蜷起,扣緊螢幕,聲音含冰帶怒:“所有人都出去找!你也去!”
“可是少爺說、”
“不用管他!”
“……是。”
電話匆忙結束通話,靳言轉身,與杜清面對面,沉下眼瞼,上前幾步被杜清攔住去路。“你又要做什麼?”
靳言抬頭,淡漠地笑起,“找我男朋友,不行嗎?”
杜清錯愣的瞬間,人被推開。
小跑逃離,眼波趨於冰凍,滿心不忿任意跌宕,為什麼所有人都來質問她,指責她狠心無情?雲禕是、鍾鑫是、杜清也是,為什麼沒人質疑鄭楊當初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決絕不留情面?在斬斷她所有的同時,拋棄了她?背馳暖陽,心寒油然而生,靳言箍緊交錯的手,逃無可逃地堅定腳下的方向,即便是與心意背道而馳的路,即便踏出便無轉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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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清在房門前踟躕不定,直到鍾鑫提著早點歸來招呼她:“幹嘛呢,不進去?”
杜清扯住她,“你知不知道一個酒吧,兩個字,叫什麼夜的。”杜清努力回想,將她蒐羅到的靳言的來電內容都說了。
鍾鑫臉色刷一下白個透,緊忙把早點塞到她手裡,“單獨告訴三姐!我去找他!”
鍾鑫說完就跑,急得杜清在原地跳腳喊她。
反倒是雲禕開門出來,不耐地斥責她:“小五!”
杜清回頭,扯雲禕到一邊,到她耳邊,簡要複述整個過程。
雲禕臉色一沉,反應與鍾鑫神似。
雲禕急得來回拉扯她袖口,“三姐到底怎麼了,告訴我呀!”
雲禕的表情從最初的驚駭轉為焦躁,扶著額頭來回踱步,“是鄭帆去了寂夜。”
豁然明朗,寂夜就是剛才有人對靳言說起的酒吧,所以是大家急的都是為鄭帆……
杜清正要說什麼,被雲禕搶了先:“你看好她,不能讓她知道!我去看看。”
杜清攔她,“三姐我去吧!”
“你留在這,她問就說我們回局裡了。”
杜清回頭,噠噠腳步聲震得心慌無處可藏。
酒吧混戰
出事那晚——
鄭帆等人前腳進門,後一眼就被角落裡野獸般的瞳孔鎖緊。
“雷哥,那不是白天那小子嗎……他旁邊那個就是上次對三子出手的。”
“靠,就是他!”
“等等,看有沒有條子。”
置身嘈雜澎湃的亂象,鄭帆不耐地攢起眉頭,他跟著大龍坐到吧檯邊,當天上午送他回家的另一個男人去了旁邊單獨坐。
“我們要等多久?”打量過一週,鄭帆將視線歸回此時的同伴身上。
大龍付錢,接過威士忌,向酒保另要了杯白水遞給鄭帆,“別急,等他來就跑不了。”
大龍狀似隨意地向舞池散去一眼。鄭帆注意到他視線幾處停頓,想來,那些地方都安排了靳家人,精神舒緩,向吧檯之後手指翻飛的調酒師那處好奇觀望。
“雷哥,沒有尾巴,前後兩道門有兄弟守死了。”
“好。”被稱為“雷哥”的男人向地上重重啐了一口,“走,有仇報仇,有怨報怨!”
遠遠察覺到有個人圍過來,大龍捏緊酒杯,壓下眉頭,示意對面的阿四靜觀其變,像沒事人一樣站起來,提著酒杯向外走。
很快被攔住,大龍溫馴地笑過,舉起雙手退回。
晦澀輪轉的燈光下,吧檯這角被強硬包圍。
很快,包圍的人群中湧出幾個人。大龍逐一掃過,心道不好,眼前幾個全是熟面孔,之前郊外照面過的小杜的手下。
原本還想著關門打狗,這就變成打草驚蛇了,大龍將酒喝乾,空杯子捏在手裡,躬身,賣個笑,抱拳,“幾位老大,有話好說。”
“呸!”臉上還掛著淤青的三子擼了袖子上前,對旁邊人說:“雷哥,這小子上次也這麼個德行,不能信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