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心,或許是她視自己為親,將自己納入她室友那列,或許是更早前圖書館時的點頭之交,再或者,是最初的意外邂逅。
在大二某個燥熱的夏夜,在她們兩個被人惡意包圍、被逼到角落之後,在鄭楊收到了對方恐嚇毫無回應,反而握住她的手、目光灼灼與人對視的時候,靳言的心冰釋回暖,心海澎湃得,硬是蓋住那時的膠著纏鬥,在被鄭楊牽著脫離危險時,她按捺不住在心尖上篆刻鄭楊的名鄭楊的影鄭楊的一切,一遍一遍。
從此之後,飛蛾撲火,甘之如飴。
呵,她靳言簡直活成了笑話,看不懂嚴厲疏離的父親背後的慈愛深情,更看不透朝夕相處人的心。
大夢初醒,雲銷雨霽,相許一生的人遠走不再,奔騰不息的海潮灑滿碎金,有一個黑點遠遠歸來。
那不是她父親指揮的巨輪,只是挽救她弟弟性命的浮木。
天崩地裂,不過朝夕。
……
“姐?”辦公室聚攏了一層層低氣壓,密密實實地裹挾了姐弟兩個。靳川在威壓之下回歸稚子本心,滿腦子惦記著怎麼安撫他姐順便把鍋甩給那沒義氣的表哥。
靳言深吸一口氣,自恨自惱自怨,那句問題還是情不自禁脫了口,“她的傷哪來的?”
靳川腦海裡理智的弦噌地斷裂,騰一下站起來,不管不顧地對她喊,“靳言!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關心她!”
心裡的糾葛不清加劇上演,愛恨如潮就要淹沒了她,靳言捏緊手裡的一處布料,低眉順眼任由他罵。
這是她疼愛且虧欠的弟弟。她一輩子都還不清他的情。
還有她身陷牢獄的父親,意外身亡的母親。
愧悔多濃,怨恨多重。
她該恨鄭楊的,恨她不懷好意恨她刻意接近恨她籌劃利用恨她將她棄如敝履!恨她勾勒了美好的藍圖再親手碾碎它,恨她經過她的世界,毫不留戀,甚至席捲了她的心,殘酷離去。
全身的細胞被惹火,叫囂著顫抖著,恨將其他勁敵壓在掌下,癲狂著登高稱王。靳言驀然抬頭,眼中的犀光連暗夜都要避讓,“沒事了,你回去休息吧,記著,明天給我拿副手銬來。”
靳川意欲攙扶的手被推開,靳言自顧自站起來,垂眸良久,掃過自己的裝扮,不見眷戀,“再給我拿身衣服。”
“夜裡涼,穿著。”靳川將風衣搭到她肩上,隨她後腳出門,分別前攔住她不放心地囑咐,“你累了就來這休息,把門鎖好。我明早就來。”
淡漠的眼裡閃動著點點星光,那是她而今僅有的血脈溫情,包紮紗布的手搭上他的臂,“回去小心點,讓阿三慢點開……明天你照常上班去,東西讓他帶來就行了。”
靳川當即想辯駁,身形一動,手背摩擦過粗糙的紗布,多佔理的辯白都散了,徐徐點頭,“好,你去看看,沒事的話,早點回來休息。我帶阿四回去吧,阿三功夫好,留下幫你。”
靳言點頭,目送他走。
作者有話要說:小劇場:
靳言【扯花瓣】:我恨你,我愛你,我恨你,我愛你……
鄭楊:我喜歡偶數,言言,就到這兒吧?
靳言【掀白眼】:起開。我還沒原諒你呢!
秘密袒露
鍾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避開監控爬上二樓,溜進護士臺查詢入院記錄,一邊翻一邊罵這個小破地方五臟俱全什麼都有!各種攝像頭比銀行只多不少!翻到最後一條記錄住了嘴傻了眼——記錄根本沒有鄭楊的名字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