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靳川愣愣點頭,戴上手套,去取了採血管和針頭回來。
暗紅的血應召而出,靳川卻覺得是自己心痛。
輕緩地拿棉籤壓住針眼,拔出針頭,將採血管封好,等靳川接過棉籤,半蹲在地仔細壓著血管那處,林波起身,轉頭囑咐一旁皺眉的男人,“讓她多睡會吧,藥效還早呢,有事call我……我有事先走了,明兒見。”
靳川按著手腕上的針眼,叫住臨出門的人,滿目憂慮,“哥,你這有沒有消除淤青的藥?”
林波拎起挎包,往肩上背的動作頓了頓,“你不怕她知道?藥多得是,抹了可就瞞不住了……”
靳川搖頭,神色悲愴,“那我也不能看她這樣……”
林波到辦公桌抽屜裡翻出一管藥,擰開遞過去,“動作輕點,儘量避開針眼。”
仔細交代過,想起另一件事,沒多待,帶上門,低垂眼角,而一轉身,錯愣當場,沉重的面頰鬆動,眼中浮現驚喜,“禕禕,你怎麼來了?”
門口倚著的人,正是雲禕,她一身襯衣加裙裝,著裝得體,見他出門,揚眉一笑,“等你下班。”
“抱歉,還說好我去接你呢。”林波上前,聲音溫軟,嫌棄自己沒洗手,將手伸出又收回,生生止住攬人入懷的衝動。
雲禕挽起他,確定方才他出門時的低迷沒有認錯,為緩和他的心情,裝作不知般,笑得愈發明豔,“我主動來找你不是一樣?今天怎麼加班了?”瞥一眼他手上的採血管,仰頭望他,“還沒下班嗎,那你先去忙。”
雲禕的熱情他向來很受用,忍不住自內心湧出雀躍,當即敞開話匣子,如實回她,“倒也沒加班,我那對錶弟妹今天來了……等我把血樣放到化驗室去,咱們邊走邊說。”
鍾鑫戴著耳機在這邊聽得聚精會神,沒一會見一輛嶄新的轎車從院中駛出。
是林波的車,車牌號yb307
三月初七,雲禕的生日,字母則是她和他的名字首字母。膩歪……鍾鑫默默吐槽了句,繼續聽那邊的動靜。
家長裡短說了半路,雲禕還記著肩負的正事,扭過頭來裝無辜,“你當哥哥的就這麼走了,他們呢?”
林波抽空笑望她一眼,“言言在那照看她的朋友,而且、還有點事走不開……小川,你知道的,非要守著他姐。”
“靳小姐還有朋友在這?之前不是聽你說,她有些內斂嗎?”為了打聽鄭楊近況,雲禕佯裝不知追問了句。如今再提到靳言這個人,雲禕還是控制不住心海的波瀾。
好在林波不知道雲禕和靳言相熟的事,他們在一起也就沒有那些被牽扯的糾結——她和他走到一起是年初的事,而她偶然聽說靳家姐弟是他表親則是在開春後的四月。
四月……那已經是在靳天被捕、鄭楊脫離靳家很久之後了。
鑑於此,雲禕瞞下了那段學生時代她們與靳言的相知相熟,撇開那些與林波無關的糾葛。她當下,只想好好經營這段感情,與他長長久久地攜手。
“是啊,就是很難得。”林波對雲禕漫天的心事毫無察覺,不時瞄一眼過去,“我表妹大學之前都沒和生人親近往來過,那傢伙還是頭一個。”
鄭楊?頭一個……或許還是靳言曾經最親近的。
那又如何?愛恨交織的背景,她們,何處可見未來呢?
雲禕嘆息之餘,喃喃出聲,“你說,如果我也有事瞞你,你會恨我嗎?”
林波很詫異地望她一眼,見她注視自己、神色嚴峻,急著向後視鏡瞥兩眼,一打方向盤,將車停在路邊,解開安全帶,傾身湊過來,語氣鄭重,“怎麼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