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波點頭,“這是雲禕,我未婚妻。”
“誰是你未婚妻,”雲禕打斷他,“談婚論嫁都不見得能成,咱們還差得遠呢!”
含沙射影。靳言攥緊了手裡的食品袋,垂頭淡漠。
“沒結婚的妻子不就是未婚妻麼?”親人和愛人同時在場,林波刻意想把氣氛烘托得熱切親近些,卻不知靜默之下的暗潮湧動。
“我先走了。”平白耗著沒什麼意思,早晚還能遇上,靳言自顧自轉身。
雲禕眯起眼睛,盯著她消失在樓梯拐角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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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有個朋友在你們外科住院,我去看望她一下。”
林波疑惑,“之前怎麼沒聽你說?”
“我也是昨天才知道。”實打實的真話。
“用不用多帶點東西去?”林波盯著她手裡的紙袋,似懂非懂。
“夠了。”雲禕轉身,在二樓樓梯口跟他分別,“你好好去工作吧,不用管我。”
林波點頭,“那我得空去找你。隨時call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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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禕碎步匆匆,正好瞥見走廊前頭靳言拐進一間病房,她加急跟上去。
靳言推門,特意多走幾步,將袋子放到床頭櫃,無視斜靠在窗前打量她的鐘鑫和後腳匆忙進門的雲禕,轉身就走。
“嚯!我最愛的火燒!”鍾鑫直撲到雲禕面前,抱住人順便搶了食,“三姐太貼心了!”
雲禕笑她,“饞貓。”
笑鬧聲淌出房間,傳遞很遠。
靳言腳步未歇,半點反應都無,刻骨錐心的她尚能捨棄,一頓被冷落的早飯算得了什麼?昂起的頭執拗地不肯低就。她就只有這點可笑的自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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雲禕按著鍾鑫到旁邊吃,她自己湊到床前去看。
“她怎麼樣?”幾個月未見,鄭楊清癯的臉雲禕幾乎不敢認。
鍾鑫長長嘆氣,放下紙袋湊過來,“昨天我翻了入院記錄,外科的有兩條,一個發燒一個頭部創傷,她現在發燒昏迷著,我估計頭部創傷可能也是說她……”
雲禕坐到陪護椅上,仔仔細細瞧這瞧那,皺眉,“靳言對她夠狠的。”
鍾鑫冷哼,“人嘛,當然站到家族利益那邊。”
雲禕探探鄭楊額頭的溫度,愁眉不展,在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之後,嘆了句,“六兒,如果我們當初沒遇到她就好了。”沒遇到靳言,鄭楊只是藏著心事的溫和女孩,靳言,對人素來戒備,心防不破,也不會跌入掙扎,被傷得這麼深。
鍾鑫撕紙袋的手一頓,點頭輕“嗯”了聲。
如果有如果,就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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靳言做了一路心理建設,回到林波辦公室的時候還是她近來常見的冷漠樣子。
她一進門,就被人盯上了。不是一頭霧水的林波,而是被林波硬攔下的人。
靳川將靳言私藏的東西一件件擺到光潔的桌面上,怒氣衝衝,質問靳言,“你到底想幹嘛?!”
林波掠過那幾套針具,取了個完好的玻璃瓶捏在手中打量。
靳言笑,笑得事不關己,“化驗結果今天就能出來,那你們著什麼急?很快就知道了。”
這下連林波也攥起眉頭,擺正頭打量她,“言言,藥毒相輔相成,你不該不知道。”中指食指捻起一個安裝針頭的針管,“一次性的東西迴圈用,你真是、”半晌沒了下文,林波只得擰眉搖頭。
靳川怒視著她,勢必要看清她的所思所想,聽林波這一說,從他手上奪過針管,上前塞到靳言手裡,攥著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帶,“你不是自輕自殘嗎?不是不要我了嗎?你往這兒戳!是生是死我陪你一起!早點和媽團聚沒什麼不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