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
親,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
第24頁

悖,靳氏公司的面子裡子都是正當經營,任誰都摘不出毛病的那種。他們幾個保鏢也是,與“名震江湖”那三人風馬牛不相及,大龍等人僅僅是靳家的保鏢,背景乾淨,毫無破綻。

靳家姐弟安心之處就在此,總歸還有報警這條路。

靳川坐到她身邊,頭一歪枕上她肩膀,胯骨一扭,長腿順延搭到皮沙發另一端扶手上,嗟嘆一聲,還不算完,背手摸到她的手,扣住,就此安心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特殊的家庭環境造成的,靳言和靳川從小就很依賴親情。

脫離母親慈愛懷抱能跑能跳暢遊外面新世界的小孩,累了倦了受委屈了本能尋求世上最溫暖的慈母的安撫,即便是孩子長大,貪戀母親懷抱的本能還在。步入青春期的男孩彆彆扭扭,不肯像早些年那般對人示弱,哪怕是愛他的至親至愛都在列,靳川就是這樣,十幾歲懵懵懂懂的年紀裡,本性的稚氣柔弱與自詡為小大人的桀驁時有碰撞,在一次次看到姐姐窩在母親懷裡的乖巧模樣,小人精想到了折中辦法,形如現在這樣,背靠著母親。

想出這麼一個兩全其美的妙招,小靳川心裡得意,他那時候還沒覺悟:人最脆弱的不是胸膛,恰恰是眼望不到的後背。願意將後背交付的人,必定是貼心的人。

靳川的習慣固守到現在,在母親去世之後,與他相互依偎的,就只有他當下依靠的這個竭力掙開女兒柔弱本性的倔姑娘。

靳言由他倚著,嘴角心滿意足地翹動,偏頭,與他相依相靠。柔情溫暖貼心熨帖,躁動,藉此被平鋪拉展。

哪怕人生就是赤條條走過一遭的春秋大夢,有這個相伴相佐的人,即便是再不醒來,或再無其他,也是值得。

與他相握的手情不自禁收力……心跳好久沒有這麼踏實過了,拋開那些隱含的她不願觸碰的腐壞情緒,心原之上,所望,是一馬平川,是陽光下暢遊的和暖愜意。

懷裡的“大孩子”忽然翻身,長臂環緊她的腰身,頭扎進她懷裡,悶悶地,向她撒嬌:“能不能別走?”

眼睛眨了眨,又眨了眨,漸漸挑出溫和的弧,習慣性地,伸手揪他耳朵或頭髮,看他自顧不暇,一頭埋進她小腹,又翻個面,平躺在她腿上,嘴角壞壞地翹著,透著精光的眼睛拒不見人。

心化成一汪水,靳言俯身,抱緊他。

好在,她還有他在。他長大了,從此以後,會是她的依靠。

·

“我們回去吧。”杜清揪著病號服,軟軟糯糯,撒嬌式的來回扯。

鄭楊嘴唇泛白,呼吸起伏不穩,聽她說完,輕聲否定:“我想再走走。”

杜清急道:“可你都走半小時了!”知曉她自尊心強,滾滾眼珠,變著法地勸:“我累了,好歹我也千里跋涉地回來,陪我坐坐嘛。”

鄭楊點點頭,由著她引到長椅邊,肩並肩坐下。

聽到杜清舒心似的嘆息,鄭楊欲言又止,“小清。”

“嗯?”杜清滿懷期待地等她下文,為鄭楊這樣的親近而暗喜。

鄭楊咬了咬唇,遲疑著發聲,“你怎麼突然就回來了,當時三姐她們都在醫院,你和她們聯絡過嗎?”心裡湧上股股愧意,因這次為了探求真相對杜清的刻意接近。

鄭楊恨自己的可恥,恨自己將可恥的利用施加在親近的人身上,甚至,不止一次,不止對一個人……

更恨自己的口不對心——心裡愧悔難當,面上還要裝作無辜地探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