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字:結束了。
靳言從鄭楊手裡抽回紙筆,低頭,一眼掠過仍有她過往幾分筆鋒在的簽名,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,經由轉身那一瞬,由唇瓣上的細小傷口牽扯,肢體僵直,血液冷徹,冰冷麻木,唯獨不識心傷。
她不敢再待在那個炙烤身心的地方,捏著紙筆,腳踏虛無,扶著扶手一路跌撞。
不知為何,卻是越走越輕鬆,閉目,心跳平穩,泛不起痛意。
或許是心冷了,或許是心魂由軀體抽離,守在了它甘願為之跳動的另外某人的某個角落。
靳言撐著扶手,瞪著眼睛仰望默然而爍亮的光,幾步踏出,周遭為徹骨的冰寒裹挾,渾渾噩噩間,腳下一軟,眼前的亮白在閉合的眼瞼中最後猖狂地折射出流光,剎那間,亮彩驟然抽離,她人,斜靠著扶手倒地。
意識遊移之前,聽到有人喊她,不是“小七”,是“靳言”,這回總該是她了吧?恩怨了結,她總算肯入夢來……靳言期待地彎了彎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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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人歪倒的瞬間,鬆手急趕過去,不顧果籃狼狽翻倒,程歆趕到昏倒的人跟前扶她起來。跟來的雲禕卻注意腳下捲紙顯露一二的內容,以及末尾的簽名……
思忖之後,掩飾訝異。這件事,雲禕就此瞞下。她並未聲張,同時,抑不住心情轉變,心底交織糾葛的冰與火趨於和緩。
程歆被嚇白了一張臉,內裡繁雜的整顆心為昏迷的人高高提起,匆忙喊來護士,相攜攙扶著暈倒的靳言到就近的病房……
林波收到訊息火速趕來。
歸來的兩人暫且分別,程歆留在靳言那等結果,雲禕先行回病房。
雲禕獨自返回找鄭楊,本是心波微瀾,進門之後,更是驚得說得說不出話來——
病床上,被子滾作一團,嚴嚴實實地擔當起隔絕一方小天地的重責。
被子下面,隱隱有嗚咽或低泣零散溢位,和著雨聲聽上去,像極寒天中忍飢挨餓獨嘗痛楚的受傷幼獸的低聲哀嚎。
一時間心亂如麻,雲禕坐到病床前,手搭在鼓起的被面上,努力感受她的痛與苦。
作者有話要說:虐吧虐吧,柳暗花明就快到了,我今天有信心把下篇寫完!(我才不說這一章都是前幾天寫的、、、)字數太多就分開發了~望見諒
歲月靜好
“楊……”、“對不起……”
無數呢喃四散飄零,在蒼白的日光中倉惶跌宕,不知歸處。
男子守在病床前,將垂在床邊的手握牢在一雙掌心,紅著的眼死守在床上的人臉龐之上。
雙眸緊閉、囈語不斷的人就是靳言。
自那一晚,她淋雨受涼引發高燒斷斷續續,轉眼三日過,從連夜冒雨趕來,靳川再沒離開過這間病房,甚至、鮮少有離開她身側的情形。
零落的囈語多是旁的人和事,陪伴在側的人毫無厭倦或不滿,悉心照料。
他陪她說話,守她沉睡,他確信,用不了多久,會等到她醒來。
他已經做足一切準備……
辭掉了公司職務,攥著屬於靳家的股份急流勇退;
從大龍那獲悉了鮮為人知的案件隱情,在兄弟中為“邵森”正了名,和靳言一樣,收起怨懟,體諒而感念;
交付了鄭家姐弟的住院費用,和那幹人扯清了瓜葛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