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希望在我走後,還求母親不要因為我而遷怒到我姨娘。
她身子骨不好,清歡請求府上可以善待我的姨娘,讓她好好活過這一生。”
柳氏不曾想陳清歡還有這麼一出。
雖然她言辭真誠,但有了前車之鑑,柳氏已經不會相信她的話了。
陳清歡現在在這裡哭訴,是想要她心軟,放過她一馬,甚至還搬出了她的姨母錢氏。
想到錢氏,那個弱不禁風的女人,陳清歡長得與她有九分像,柳氏可不敢小覷了她,若是沒有幾分真本事,怎麼會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懷孕,生出陳清歡。
柳氏本也沒打算抓陳清歡去報官,原是送她去城外的莊子裡好好反省,待她年紀大了,再找戶人家嫁了,也算是對得起她。
於是柳氏揉了揉眉心,她有些疲倦道:“你回去收拾收拾行李,就這兩日啟程,去城外的莊子好好反省己身。
待會兒我會讓人給莊子那邊送信,等他們收到信了你也差不多到了。”
“此事就此作罷,來人,送大姑娘回碎月軒。”
還不等陳清歡反應,就有手腳麻利的婆子從外邊進來,架起陳清歡往外走,沒走幾步,她掙脫了婆子的手臂,道:“我自己會走。”
這回她沒有求情說什麼,而是頭也不回地抱著胳膊出了晴芳榭。
在她走後,柳氏嘆了一口氣。
她自顧道:“但願她能就此安分守己,不要再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來了。”
而這也正是陳原昔所希望的。
杜鵑還站在原地,她見事情已經結束了,可她控告了陳清歡,已經不能回到她身邊伺候了,當下也不知道何去何從。
她小聲地提醒柳氏:“夫人?”
她的提醒讓柳氏注意到她,柳氏也這才想起還沒有處理杜鵑的事,她轉頭交代玉蘭:“你去給杜鵑安排一份差事。”
玉蘭心領神會,她對杜鵑道:“你隨我來。”
“是。”
杜鵑緊跟在玉蘭後面,一同出了房間。
陳原昔也起身,她對柳氏福了福身:“母親您好好休息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柳氏朝她點了點頭,“好。對了,我給你的賬薄,要好好看。”
她又喊來文蘭,“文蘭,陪姑娘走一趟。”
“是夫人。”
文蘭從外間取來裝了賬薄的包袱,與陳原昔一道出了門。
路上,文蘭走在陳原昔身邊,沒有說話,她一路悄悄打量著她旁邊的少女,感覺陳原昔與以前大不相同了。
陳原昔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,可她神色淡淡,眉宇間透露一絲威嚴,這種由內而外散發的端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實現的,玉蘭找不出原因,但這份變化,文蘭是很樂意看到的。
陳原昔是她自小看著長大的,她一直認為之前的陳原昔性子太軟綿了,說白了,就是軟柿子,好拿捏,這種性子,小些時候還不要緊,若是大了,往後是要被人欺負的。
陳原昔率先開了口,打斷了文蘭的思緒:“母親因為大姐姐的事,心情可能會有點低落,她那邊,還請文蘭姑姑多開導開導她。”
文蘭很欣喜陳原昔還惦記著柳氏,她應聲:“我會的,姑娘也不用過多擔心夫人,其實很多事情夫人心中都是有數的。”
“嗯。”
文蘭又道:“姑娘若是對庶務之事有不懂的,可以隨時來問我。”
“多謝玉蘭姑姑。”
陳原昔彎唇笑了笑。
其實對庶務之事,她是瞭解一些的。
前一世,陳原昔作為定國公世子夫人,定國公夫人為了讓她撐門面,命令嬤嬤教她處理府上庶務,美其名曰日後好幫她一同打理國公府,可實際上這不過是她磋磨陳原昔的一個法子。
這法子,既能贏得好婆婆的美名,又不會落人口實。
到了汀泉小築,院裡的綠竹與雪梨看到了陳原昔,放下手上的活計,走了過來。
“姑娘您回來了。”
雪梨留意到文蘭手上提著的包袱,她問出了口:“文蘭姑姑,這是……”
文蘭笑了笑,她將包袱遞給雪梨,雪梨連忙接住,只聽她道:“這是夫人給姑娘看的賬薄,你好生拿著。”
“是。”
雪梨接了過來,意識到柳氏是想讓姑娘接觸府務,她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文蘭也不多留了,她對陳原昔行一禮:“姑娘,我回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