綠竹繞過花臺,從他們的背面走了出來。
她的面上透露出不愉快,方才婆子與小丫鬟的對話,一字不差的落入了她的耳中。
待看清從花臺背面出來的人,婆子顯然是鬆了一口氣,她很快眉眼帶上了笑容,對綠竹打招呼:“喲,這不是綠竹嘛——”
視線落在綠竹手上提著的食盒上,“是在給二姑娘帶晚膳嗎?”
然而綠竹並沒有理會婆子對她的問候,她尚還在氣頭上,出口便是:“你個臭婆娘,若是再讓我聽見你在背後編排我家姑娘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!”
婆子聞言,立馬求饒,她訕笑出聲:“綠竹姑娘消消氣,我就是逞口舌之快,沒有真的詆譭二姑娘的意思。”
說完她眼珠子轉了轉,“還希望綠竹姑娘可以在二姑娘面前說說說婆子我的好話……”
綠竹看這婆子變臉速度如此之快,也算是識趣,當下冷哼了一聲,扭頭就離開了。
婆子也不惱,她只是在綠竹走後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,心道幸好綠竹沒真的為難她。
畢竟這綠竹可是二姑娘身邊的得力丫鬟,若將她惹惱了,萬一她在二姑娘面前說了些不該說的話,最後吃虧的還是婆子她自己。
綠竹提著食盒回到了汀泉小築,一路上,她都在想著之前那個婆子與小丫鬟的對話。
如果婆子說的沒錯,那麼大姑娘是真的被夫人遣送到莊子上去了。
她將飯菜與碗筷一一擺了出來,陳原昔在桌前坐下,綠竹給她淨了手,才退至一側。
陳原昔左手放在碗側,正欲動筷,雪梨匆匆走了進來,陳原昔側頭看了過去,問:“怎麼了?”
雪梨在離她一尺處停了下來,只聽雪梨道:“回姑娘,是碎月軒那邊,大姑娘不知怎麼回事,說是從晴芳榭出來後,身體就一直不舒服,然後便暈倒了,至今為止都沒醒過來。”
陳原昔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,片刻後,她才淡聲回了句:“我知道了。”
雪梨卻是不解地看過來,她問:“姑娘您怎麼不著急啊?大姑娘這明擺著是想借暈倒來躲過被髮去莊子的懲罰。”
上午發生的事,她都聽說了。
依雪梨看來,這一切均是大姑娘自作自受,而且她心思歹毒,時刻不忘拉姑娘下水,這樣的大姑娘,她不得不防。
綠竹也開口了,她顯然比雪梨更氣憤些:“雪梨說得對,大姑娘這麼做就是想我們都拿她沒轍,到時候她莊子也不用去了,還能繼續留在府裡,當真是可惡。”
陳原昔不覺為怪,陳清歡為了逃避責罰,能想到這出倒是符合她的作風。
“她逃得了一時,還逃得了一世嗎?她該承受的,一樣也躲不了。”
雪梨與綠竹面面相覷,她們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應付陳清歡,但見陳原昔面色如常,不慌不忙的樣子,心下雖疑惑,口中卻不多問,姑娘自有她的道理。
陳原昔用好了晚膳,綠竹將碗筷碟盤撤了下去。
她素來有飯後散步消食的習慣,平日裡陳原昔都是在院子裡散步,而這一次,綠竹跟在她身後,聽陳原昔忽然道:“去碎月軒看看。”
“是姑娘。”
綠竹應聲,隨陳原昔一道前往碎月軒。
已至院外,只見院中站了兩三個碎月軒的丫鬟,陳原昔走了進去,那丫鬟看到了她,對她行禮,而陳原昔則徑直跨過門檻,來到房間。
她挑開簾席,進入內室,一眼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陳清歡,床邊立著兩個丫鬟,文蘭也站在一旁。
看到陳原昔,她驚訝了一瞬,很快又恢復平靜,她輕聲細語:“二姑娘來了。”
“嗯。來看看大姐姐是怎麼了。”
陳原昔語氣淡淡,倒不像是來關心陳清歡的。
她目光停留在陳清歡面上,詢問文蘭:“去請大夫了嗎?”
文蘭點頭:“半個時辰前就讓人去請了大夫。”
“大夫還沒來嗎?”
陳原昔又看向文蘭,口氣中帶了些詫異。
詫異的是,半個時辰前請的大夫,按理說早該到了。
文蘭欲言又止,她瞥了眼床邊的兩個服伺的丫鬟,嘆了口氣:“二姑娘,到外邊說吧。”
察覺到文蘭的情緒,陳原昔意識到事情不簡單,她與文蘭來到外間的花架旁,文蘭這才與她詳細講來:“今日之事,二姑娘也是目睹了的,也曉得了大姑娘是個心思深沉的。
夫人前腳才打算送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