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心啜泣起來,用帕子掩住下半張臉。
“文蘭姑姑,還請你去告知母親一聲,待我傷好了,我就走……”
哭得如此傷心,也不知裡邊有多少是真心的,文蘭扯了扯嘴角:“大姑娘先好好將養著,去莊子一事過些時日再說。
夫人派我來也是看一下你情況如何,若是沒什麼事的話,我就回去了。”
“好,文蘭姑姑慢走。”
陳清歡抹淚送走了文蘭。
下一秒,她丟開手上的帕子,臉上沒有半分方才的悲傷。
她對外間的夏荷道:“夏荷,你過來將這帕子扔了。”
垂簾被掀起,發出清脆的響聲,進來的不是夏荷,是抱著貓的少女,她還未走進,便開了口。
語氣淡淡:“大姐姐是要換一條帕子接著哭麼?”
陳清歡立馬轉頭,見是陳原昔,而隨後,夏荷才趕來,解釋:“大姑娘,二姑娘她……”
卻是被她打斷了,“二妹妹開什麼玩笑話,我是傷心,可也不至於哭幾條帕子。”
她又補了一句:“二妹妹能來看我,我是很高興的。”
陳清歡臉上有挑釁的笑意。
她得意,縱使你陳原昔再有本事,她陳清歡還是能好好的待在陳府裡頭,就這一點,她贏了陳原昔。
便是身上有些傷又如何?
那個都統府的姑娘,她不過是激怒幾句,就受不住了,命隨從砸了她的馬車。
這可正中她的下懷。
砸了車,她就去不了莊子了。
身上的傷,也是她有意留下的,場面混亂,她擋在車前,被誤傷很簡單。
只是她沒想到,都統府姑娘見她往車前湊,氣惱,直接揚起鞭子朝她招呼過來。
陳清歡有一瞬恨都統府姑娘。
可若她傷得愈重,柳氏愈有可能不會讓她走,她心底的怨氣也就散了些。
為達目的,她可以不擇手段。
這笑,激怒了陳原昔身邊的綠竹,大姑娘這分明是在挑釁她家姑娘!
她瞄一眼陳原昔,少女面色不顯山不露水,看不出什麼來。
“大姐姐本來就病了,現在又有傷在身,接二連三如此,看來是大姐姐這段時間氣運不佳,所以要少出門為好。
我會將此看法轉達母親,問問母親是否同意,若母親同意了,大姐姐也就不必去城外莊子了。”
少女的聲音清清淡淡,眼神透露著銳利。
陳原昔話裡的意思,看似是順了陳清歡的意,好讓她不用去莊子了,可也堵了陳清歡的另一條路,她被禁足在府裡了。
不出門,只能待在府裡,隔絕了她與外界的來往,這也相當於京中姑娘的圈子她再也融不進去。
這與趕她去莊子有什麼區別?
臉上的笑一點一點消失不見了,她盯著陳原昔,咬住銀牙,切齒道:“二妹妹,你當真要如此嗎?”
“大姐姐,你別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看著我,哪有人犯了錯是不要接受懲罰的?
你若總想著逃脫,我便只好報官了,我可沒有母親那麼仁慈,到那時,你是想蹲在大牢裡哭,還是好生待在府裡?
作何選擇,大姐姐還是自己掂量掂量吧!”
陳清歡確定,依陳原昔的性子,若把她惹怒了,她是有十成十的可能會去報官,將她陷害柳氏的事抖出來,到了那個時候,全京城的人都會知曉,等著看她的笑話。
這是萬萬不能的,那樣的話,她就毀了。
陳清歡是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,心中有了掂量,陳清歡便是再不情願,她也得接受陳原昔的安排。
硬是擠出兩滴眼淚來,她抬手擦拭:“既然二妹妹都這麼說了,我也是沒有挽回的餘地。
那就聽你的,這些日子,我不出府門便是。”
冷眼瞧著陳清歡惺惺作態抹淚痛苦,陳原昔面無表情,待她哭夠了,才開口:“大姐姐好好休息,我便不打擾你了。”
“嗯,夏荷,送送二妹妹。”
……
出了碎月軒,綠竹走在陳原昔的身邊,她想到方才陳原昔在碎月軒的話,不禁問出了心底的疑惑:“姑娘,您明明就可以報官的,為何不報呢?
這樣大姑娘就怎麼也逃不了,咱們之前也就不會有那些事了。”
綠竹的疑問,令陳原昔會心一笑。
報官麼?
這個法子確實有效,官差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