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天氣正好。
汀泉小築的院子裡,海棠樹下,陳原昔躺在藤椅上,陽光透過樹梢灑下來,明媚而亮眼。
她手中拿著一本賬薄,漫不經心地翻看著。
一隻白貓臥在藤椅旁的鞦韆上,偶爾會打個哈欠。
雪梨與綠竹在離她不遠處的花架旁打絡子。
雪梨抬頭往陳原昔那邊看過去,陽光落在她身上,雪梨一時看愣了神。
綠竹胳膊肘碰了碰她,“雪梨,你有綵線嗎?”
“啊?”
雪梨沒聽清她在說什麼。
“我說,你那裡有沒有綵線。”
綠竹又重複了一遍。
雪梨從腳邊的小編籃裡翻出綵線遞了過去。
綠竹接過,嘟囔一句:“你這樣三心二意是打不好絡子的。”
雪梨未回應她。
那邊陳原昔突然出了聲:“雪梨,你去把文蘭姑姑喊過來。”
雪梨立馬起身,她朝陳原昔福了福身:“好的姑娘。”
說完她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絡子,出去了。
不消半盞茶的時間,雪梨帶著文蘭進了院子。
文蘭主動走到陳原昔跟前,她行了一禮,開口詢問:“姑娘,您叫我來是有何事?”
她的視線在陳原昔看的賬薄上掃過,心中有了數,姑娘這時候讓她來或許是問與府務相關的事。
果不其然,陳原昔隨手放下賬薄,她淡淡笑了:“這兩日我看了母親給我的賬薄,對府上賬務有了一定的瞭解。
還有一些莊子與店鋪的盈虧情況,我也大致曉得了。
我發現,在城南有一家醫館,前些年狀況還過得去,可這一兩年下來,虧損了不少。
我想問問文蘭姑姑,像這樣虧損了許多的醫館母親為何還留著?
不應該賣掉或改行做些別的嗎?”
文蘭沒想到陳原昔看得這麼快,才兩日就將這些賬薄都看完了,還分析出了利弊之處。
她重視起來,看來二姑娘是有在認真學掌饋之事的。
她也不耽擱,將緣由說了出來:“倒不是夫人未想過如何處置這家醫館,而是這家醫館是外老太君年輕時候的嫁妝,後來被外老太君傳給了夫人。
外老太君逝世多年,留給夫人的東西不多,而醫館算是其中之一。
夫人捨不得變賣,可改行做其他又要傷筋動骨一番,畢竟醫館裡的都是跟隨了夫人多年的老人,就靠著這份活計餬口。
若換了人,暫時還不知如何處理他們,因而這事就一直放著,還未有著落。”
陳原昔聽後,微蹙了眉頭:“可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。”
她眸光流轉,目光平靜:“不若這樣,這家醫館交由我來打理,文蘭姑姑覺得如何?”
“這……”
文蘭猶豫了。
陳原昔從未接觸過管鋪之事,便是有心,也很難打理。
再者她怕陳原昔是小孩子心性,一時興起,掌管店鋪可是大事,不能兒戲。
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,陳原昔繼續道:“文蘭姑姑不必有過多憂慮,我既說了由我接手,便會好好管理。
這些日子,我也看了相關的簡書,不是一頭霧水,還請您信我。
再說了,母親也有心讓我多學習這些,要是光看書籍也不夠,還是要有行動才行,我看這家醫館就不錯。
而且,它本就是收入赤字,我便是虧了,也虧不到哪裡去,說不準我還會賺一些。
所以說,這家醫館給我拿來管理是正好,您說對不對?”
陳原昔的話也有幾分道理。
這家醫館現在不賺錢,夫人有時候反倒會倒貼一些銀子進去。
還開著它也就是夫人圖的一個念想。
反正左右閒著也是閒著,不若就拿給二姑娘去管理,關鍵的是,夫人慣著二姑娘,便是她不同意,待二姑娘親自去找夫人問了,夫人也會允了她的。
這般想著,文蘭也沒有什麼好攔著的了。
她頷首:“姑娘說的也沒錯,不過此事我還是要過問一下夫人的。”
陳原昔唇角向上翹起來,“那便有勞文蘭姑姑替我向母親問過此事了。”
“好。”
還聊了一些其他店鋪的盈虧情況後,陳原昔讓雪梨送文蘭出汀泉小築。
很快,陳原昔要接手醫館的事傳了出來。
府里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