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原昔示意雪梨，“雪梨，你去替他們解圍。”

雪梨點頭，她走了過去，揚聲：“他們的銀子我來出。”

幾人齊齊看過來。

迎著眾人的目光，雪梨沒有膽怯，她目光從容自信，從錢袋子裡倒出一個銀元寶，丟給為首的壯漢。

“現在可以放了他們兩個人嗎？”

那人接過元寶，端詳一二後踹進兜裡，手擺了擺：“今天算你們踩了狗屎運，我們走吧。”

陳貴被那些人一丟，朝前踉蹌幾步。

那些人走了，陳掌櫃走過來。

他同雪梨道謝：“多謝姑娘出手相救。”

他只當自己是被好心人給救了。

“只是這銀子……”

陳掌櫃出不起。

雪梨口氣中帶了些嘲諷：“陳掌櫃要謝的人應該是我家姑娘。

這五十兩，便當是我家姑娘送你的，不用還了。”

她家姑娘?

陳掌櫃看著雪梨。

只因雪梨模樣端莊，穿得不俗，他便以為雪梨是個有錢人家的姑娘，不想她是個丫鬟。

那她肯定是大戶人家的丫鬟才能有此打扮。

“您家姑娘是?”

“是陳家二姑娘。”

一提到陳家，陳掌櫃第一反應就是他在的那個陳家。

果不其然，他注意到了雪梨身後走過來的陳原昔。

真是陳家二姑娘！

他曾進府時遠遠見過陳原昔兩面。

因陳原昔模樣生得好，他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，這樣子，他也就記下了。

陳原昔卻是第一次見陳掌櫃。

“陳掌櫃應該知道我吧。

前幾天，我去醫館的時候沒看到你，才命人找到這裡來，專程來見你一面。”

陳掌櫃嘴角嚅囁：“二姑娘您……”也不用這麼專程。

這話陳掌櫃未說出口。

他覺得自己方才狼狽的模樣定是叫二姑娘給瞧見了，一張老臉都被丟光了。

“其實我來找你，還是有另外的事。”

陳原昔漫不經心地開口：“陳掌櫃這些年，吞了醫館不少銀子吧。”

隨著少女話落，陳掌櫃險點沒站穩。

二姑娘是怎麼知道的？

他明明賬做得那麼縝密，連夫人身邊的姑姑都沒看出來。

他搓了搓雙手，一邊悄悄瞟了瞟陳原昔，謹慎地開口：“二姑娘您說什麼呢，小的怎麼會私吞公款呀。”

一邊打量著陳原昔的神色，陳二姑娘，好像並沒有動怒。

陳原昔一字一句的開口：“醫館的生意一直不盡人意。

前些年醫館生意還好的時候，你便開始謊報採買藥材的種類和數目。

之所以沒有被發現，是因為你一開始確實是按寫出來的單子購置的藥材。

在賬本單子被母親過目完後，你又會偷偷將買的藥材退出去一部分。

得到的錢自然就進了你的口袋。

後來生意不好，你擔心再如此下去會暴露，退出去的藥便少了些。”

陳掌櫃本還抱有的僥倖心理一點點地消散了。

此刻他看陳原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怪物。

自己做的這些事都十分隱秘，醫館裡沒有一個人發現。

而陳原昔一個閨閣裡的姑娘，她是怎麼知道的。

“二姑娘，小的也是被逼無奈，實在是……實在是手頭緊呀！”

他恐慌中帶著討好，看向陳原昔的眼神也恭敬了不少。

“可這也不是你私吞公款的理由！

你可知你吞的是藥物，是醫館安身立命的前提！”

陳原昔抿唇。

醫館虧損嚴重，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藥材少。

她先前從趙大夫那裡瞭解到了一些，趙大夫給她的回答是東家給的銀錢少，藥材也就買得少。

可府上管家撥給醫館的銀子是足夠的，怎麼可能會連藥材也買不足。

因而這其中少了的一部分只能是被醫館裡的人吞了。

陳原昔懷疑的第一個物件便是陳掌櫃。

他兒子好賭，欠了不少錢，光靠陳掌櫃自己的那點月錢肯定是不行的。

剩下的銀錢從醫館裡撈，可不是水到渠成嘛。

再結合陳原昔之前看的柳氏給她的賬薄，裡面記錄的採買的藥材與醫館裡實際有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