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乃在白墊上躺平,喃喃說:“我們都還活著嗎?”
卡卡西站了起來,說:“不好意思地說,原本我以為,我已經死了。我甚至看到了帶土和琳在那邊等我。但是……”他攤開手掌,凝視著滿是傷痕的掌心。
一直忙碌於傷口的櫻忽然開口了:“是鳴人。”
琴乃和卡卡西都怔住了。
“處理好了,接下來都不要動了。藥材不足,請耐心地等待一天。”說著,櫻拽開臉上的口罩,將一隻蛞蝓託到了兩人的面前:“都是蛞蝓大人告訴我的……鳴人回來了,而且說服了佩恩將性命還給大家。”
短短的幾句話,又怎能說明其中的驚險迴環。
琴乃一時之間,竟然不知道該先驚歎什麼。——是該驚歎“超出常人範疇”的佩恩竟然可以掌控生死,將性命玩弄於鼓掌,還是該驚歎鳴人真的如綱手所言,做到了以忍者的身份“保護村子”?
又或者,她該感嘆,其實她已經是“死去了的人”,因為佩恩將“性命還給大家”,因而才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上?
“我去找鳴人。”卡卡西拔腿就走。
“等等,卡卡西老師!”櫻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:“你身上的傷!”
“算了,櫻,隨他去吧。”琴乃淡定地補了一句:“他現在好像很迫不及待。”
櫻頗有幾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,說:“說實話,我現在也有幾分迫不及待。”
琴乃側頭環顧一圈,說:“大家都去迎接鳴人了吧?你也去吧。你是他的隊友啊。”
幾經勸說之下,櫻猶疑著離開了已經變得空蕩起來的臨時醫療點。琴乃揉了揉腿,已經癒合了一半的傷口仍舊帶著刺痛感,但是她已經可以靠著一條腿一瘸一拐地跳著走路了。
四下裡空空蕩蕩,似乎所有活著的人都湧去迎接鳴人了。
在她這漫長的一夢裡,鳴人回到了木葉忍村,並且完成了被視為不可能之事。
她扶著一旁一截斷裂殘存的牆壁,勉勉強強地朝前跳著走。因為失血過多,她的行動還不是很利落,速度也很緩慢。一面走,她一面想起了瀕死之際所做的那個夢。
——還真是相當美好的一個夢啊。
二十五歲前結婚的誓言,這輩子也許都無法穿上的花嫁禮服,還有身穿黑色羽織的……
面前飄飛過黑色斗篷的一角,衣袍下高挑的身形如同一株挺拔的修竹。
琴乃怔在原地。
那人越行越遠,琴乃一跳一跳著跟了上去。她的動作很滑稽,要是鳴人看到了,保不準要嘲笑她像一隻“殘疾的兔子”,可現在的她卻無暇顧及。
“喂……停下!”她朝那人喊道:“你是……拓人嗎?”
那男人的腳步頓了一頓,然後繼續向前。
“喂!”她又喊了一聲,朝前繼續跳。
跳啊跳……
像是在玩超級瑪麗。跳過小石頭,跳過大石頭,然後……
pia嘰摔倒,ga over,從頭開始。
那男人嘆了口氣,轉身走了回來。
他在琴乃面前蹲下,朝她伸出了手。
一邊這麼做,他一邊說:“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嗎……”
指節分明,五指修長。斗篷掩蓋的衣袖下,隱隱滑過一道黯淡的銀色。
琴乃搭著他的掌心站了起來,猶豫著不敢抬頭,生怕自己認錯了人,會看到一張並不認識的臉。而且,在心底的某個角落,的的確確有一個聲音在反覆地說“你絕對認錯了人”“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。”
然而,當她真的抬頭時,腦海裡就只剩下一片空白。記憶的海潮化為一片眩暈,金色的碎片閃著無處不在的光。
她晃了晃身體,目光有些渙散,口中喃喃念道:“是卡卡西在騙我吧。其實……我們都已經死了,所以我見到了拓人君。”
那男人撩開斗篷上的遮帽,一陣風起,將他黑色的長髮朝著一側拂去。他詢問著,聲音透著一絲困惑:“為什麼你哭了?”
琴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,仍舊在自說自話:“是的,我們都已經死了吧。”
村子的遠處傳來一片沸騰的歡呼聲,依稀是拯救了世界的英雄以閃光之姿歸來。喝彩聲熱鬧而紛繁,肆意綻放在已然成為一片荒蕪廢墟的土地上。
“……”那男人斂眉,將視線投降她腿上的傷口上,最後化為悄然一嘆:“笨手笨腳的。”
琴乃用指腹擦著眼角不知何時跑出的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