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每一個人都有過的年少時光。
只不過多年後,墓碑將他們盡數分離。
琴乃搭在腿上的雙手微微顫抖,她悄聲說:“不用擔心了,帶土。現在的木葉忍村醫療忍術已經很發達,無論是什麼樣的傷……都可以試著治療。”
帶土啞然,最後說:“我一點都不關心他的生死。”
又過了一會兒,帶土說:“我有話對卡卡西說。”
拓人和琴乃遠遠地退開了,給卡卡西和帶土留下了單獨的空間。
琴乃十指交疊,她輕聲說:“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?……反正,這個時候的卡卡西,也不會需要安慰。”
卡卡西一貫很強大。
就算失去了所有人,他也不會露出脆弱的一角。
琴乃和拓人並肩站著,遠遠地望著帶土與卡卡西。
拓人直視前方,忽然說道:“長頭髮的琴乃很好看。”
琴乃的眼睫悄悄一抖,她問:“你都想起來了嗎?”
拓人說:“是的。”
曾經約定過的誓言,與想要看到長髮的琴乃的願望。
當她說出“我是琴乃”的那一刻,蒙塵的記憶之鑰自行開啟,落灰的發條隆隆作響,抹去了浮在玻璃上的朦朧霧氣,將過往的一張張面孔呈現在眼前。
他深愛的姑娘有一個好聽的名字。
所以,當他決定將一切都遺忘的時候,將解開謎底的條件設為了簡單的一句話。
“你的名字是‘琴乃’,對吧?”
“是的呢。ko-to-no。”
“我是琴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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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琴乃今年二十九歲了吧?”
“是呢。”
“有如約定所言的,在二十五歲之前結婚嗎?”
“怎麼可能啊,拓人君。”
“看起來,那也不會有叫做‘陽向’的長子和叫做‘楓’的女兒了。”
“有一隻叫做‘陽向’的貓咪噢,寄養在祖父家裡。”
“……抱歉,琴乃。”
“什麼啊,”琴乃失笑,眼睛卻亮晶晶的:“不用為那件事道歉了。我理解的,我所深愛的拓人君一直在為了村子而努力著。”
拓人低下頭,已經年逾三十的他,如同一個犯了錯的少年般認著錯:“我太怯懦了。”
琴乃說:“如果拓人怯懦的話,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勇敢的人了。”
不遠處的卡卡西彎著眼眸,露出了久違的笑容。
他傷痕斑駁的手,穿過時光的隔閡,與帶土白色的手掌握在了一處。
“在那天,我本當果斷地說出類似‘斷絕往來’的話,讓你徹底厭棄我,我卻無法狠下心來。一想到可能會見到你哭泣的模樣,我就先要退縮。所以,我選擇了做出那樣愚蠢的事情,想著‘給你希望’,也許可以讓你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好過一些。”
拓人低聲說:“懦弱的我啊,連見到你的眼淚的勇氣都沒有。”
琴乃泯去了笑容,說道:“是呢。”
“鼬承擔了‘屠殺全族’的重任,我卻選擇了更為簡單的‘死亡’,這是我終身都無法忘記的事情。我辜負了止水的託付,所以,即使再捨不得,我也必須孤身一人走下去,將他們未能做完的事情繼續。”
他抬起頭,仰望著天空漸漸恢復原樣的月輪,黑色的眼眸中瞳光漸散:“如今我也可以以此身去見止水和鼬了吧。可以在那邊告訴他們,這個世界一切都很好。”
琴乃呢喃說:“你一定會走嗎?”
拓人摸摸她的頭頂,說:“我會努力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