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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頁

染成一片紅。

海穆拉鬆開了手,圖拉蓬的頭顱便滾落在她的軀殼旁。與此同時,國王那雙宛如凝霧的蒼藍色眼眸,也在此刻悄然泛起一陣妖冶濃郁的猩紅,如同被滴落的血珠浸染過。

戴婭露出了滿是嘲諷的笑容:“陛下,遷怒我的侍女可不是什麼好事。再這樣下去,光明之神的殿堂裡就要堆滿了女人的屍體了。”

海穆拉合上眼眸,再睜開時,雙眸之中的紅色已經消失不見。他依舊淡薄清冷,如同一位坐在白霜王座上的冰雪之王:“希望有一天,這裡不要出現你的屍體,狄羅。”

“海穆拉,不要用那個名字喊我,令人作嘔。”她輕蔑地說著,神色中有著止不住的厭惡。

她的不敬行為,卻沒有惹怒國王陛下。

“我喜歡這個名字,這就足夠了。雖然狄安娜、狄羅、戴婭,對我來說都是相同的。但我卻獨獨更喜歡這個稱呼,因為它總能讓我想到那個時候,你的兄長匍匐在我的腳下哀求我的模樣。”

聽到他的話,戴婭的身體輕輕地抖了起來。

她豔麗的面孔輕微地扭曲著,濃烈的憎惡與厭倦浮現在面龐上。

國王陛下從來不會因為她的不敬而惱怒,因為他會用從容輕淡的言語,輕而易舉地卷剝去她的刻薄與高傲,讓她褪得只剩下最內裡的自尊,然後用滿帶著仇恨與憎惡的眼光望著他。

她是如此地憎恨著這個神祗、這個王室、這個帝國——

海穆拉優雅地輕笑了起來,說:“那個狂妄又卑賤的螻蟻,我可以毫不追究。狄羅,你會成為我的妻子,無論你的身體貞潔與否。”

海穆拉的話,讓戴婭輕輕地一怔。隨即,她有些肆意地輕笑了起來。她揚起手臂,指著身旁高聳莊嚴的神像,說:“海穆拉,你在神明的面前說出這樣的話,不怕你的帝國衰頹地愈發快速嗎?你竟然……妄圖娶侍奉神的聖女為妻嗎?”

她是代替帝國侍奉神的聖女,必須永遠守著貞潔。

而他則是帝國的象徵,是國王陛下與最為接近神明的神官。

橫亙在兩人之間的溝壑,是不可衡量的。因為神明,他們永遠也不可能產生其他的聯絡,註定了其中一人孤獨終老,另一人與帝國同生共死。

她笑地輕浮,久久不肯停下。國王陛下卻依舊從容如斯,他側過面孔,望向高聳的神祗石像,話語中有著淺淡的獨斷之意:“……在這個國度裡,我就是神明的化身。侍奉神明,即是侍奉我。我將你送來這裡,原本就是為了這一刻。”

他忽然安靜了下來,沉默許久後,他朝著戴婭淡笑著說:“狄羅,我在你父兄的屍體前允諾過,會和你平分這個帝國。上都歸於我,下都歸於你。我說過的話,即如同神旨,必然會實現。剛才那句話……也是如此。”

他的手掌重新撫上了光明之神的雕像,指尖細細地摸過那一寸寸的契文。

而戴婭卻久久地注視著他,喃呢說:“海穆拉,你已經瘋了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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風穿捲過茫茫荒原上枯裂的土地,直入神聖下都迪維納斯。這座曾因為神眷而繁榮興起的都市,此刻卻一片衰敗。滴雨未獲的城市破裂乾燥,灰黃一片。瘦骨嶙峋的乞討者,癱坐在牆角,打著皮鼓,虛弱地唱著在下都流傳已久的曲調以乞討錢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