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要來?”
“矮人的國王就在她家裡,她當然能知道一切。我保證,我可沒有給她私下寫過書信。除了你,我沒有接觸過任何女人。”
這番話怪怪的,並不像是奴僕在對自己的主人表達忠心,更像是一個丈夫在對著自己的妻子宣誓自己絕不會出軌愛上別人。
不過,戴婭並沒有多想。
她想到接下來要見到的是傳說中的魔女,便忍不住板出了自認為最高傲得體的態度。優雅、高貴、不沾凡俗——這是她所應當代表的東西。
弗緹斯用餘光瞧著她,不由在心下一陣好笑。
她十分美貌,一旦正經起來,便像是一位受人膜拜的王后一樣,嬌矜高貴,彷彿隨時隨地都在接受別人的膜拜。而她這幅暗自較勁的模樣,則讓他覺得可愛無比。
若是另外一個女人,想要在美貌和儀態上和阿芙莉亞一較高低,弗緹斯只會冷漠以對,還覺得那個女人滑稽可笑。而一旦變成了戴婭在計較,他便覺得她可愛天真,單純有趣。
“我的主人,有一件事,我務必要提醒你。”他說:“阿芙莉亞是個以戲弄他人為樂趣的女人,她的十句話裡,必然有八句是謊言——雖然有誇大的成分,但差不多就是這樣了。她喜歡用謊言取信他人,更享受謊言被戳破時的快樂。”
頭髮灰白的僕役推開了拱形的門扇,敞亮的廳堂內,一位女郎正站在那裡。她手持羽扇,輕柔的聲音便這樣傳到了二人的耳中。
“遠道而來,一路辛苦,還請先坐下休息,享受紅茶和點心吧。”
那是一位二十幾許的女人,打扮得極為時髦高貴。石楠紅的衣裙綴著碧綠的玉飾,滾著金色的裙襬拖曳在身後。一條披帛橫包著她的肩膀,將雪一樣的肌膚半藏起來。微卷的棕色長髮盤在腦後,紅寶石的髮梳便斜插其上,透著暗暗的光華。
戴婭忽然明白了,為何弗緹斯說她“華美”,因她的打扮確實華美動人。
而那女人非但沒有她想象中魔女的妖冶,還擁有著溫柔的神態與纖腴恰好的體態。魔女將羽扇從自己的唇邊移開時,露出的笑容十分迷人又溫和。
她一手握著羽扇,另一手則提著一個金色的籠子。籠門大開,可裡面飼養著的東西卻毫無出逃的意願,只是拽著金色的籠網蹦跳著發出嚷叫。
那是一個小矮人,揹著一團破損的翅膀。
“阿芙莉亞,這次的預言也是正確的!你是不是該愛上我了?!”
它這樣嚷著。
阿芙莉亞卻沒有理會矮人,而是將籠子放在了一旁的花瓶旁,施施然地朝兩人走來。她看到戴婭的面孔,露出驚訝的神態,說:“何等……美麗的人啊。”
這句話是在誇讚戴婭。
戴婭的耳朵早就聽習慣了各種讚美,阿芙莉亞的誇讚並不能讓她特殊對待。她不作回應,只是側過了頭,佯裝在打量窗外的景色。
戴婭的沉默寡言並沒有讓阿芙莉亞惱怒,這位魔女依舊溫柔地笑著,說:“請坐吧。”
弗緹斯坐了下來,端起了紅茶。他喝了一口,便露出了古怪的面色,彷彿喝了什麼味道苦澀的藥汁。
魔女用羽扇輕輕敲一敲自己的面頰,柔和地說:“紅茶裡兌了一點醬汁和獨角的粉末。味道如何?我一直想找個人試試看它的威力,正巧你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