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的開心就好了。”止水說:“按照你的心願走吧。——只要你過的開心,便可以了。無論是什麼樣的事情,都會被原諒……那是我見到你之時的初心。”
“哥哥……”
這一次,她終於落下眼淚來。那些溫熱的淚水滴落在她的褲管上,濡溼開了一片深色的痕跡。她一邊低聲地嗚咽著,一邊說道:“我錯了,對不起。”
“沒有錯。”止水說:“你過的開心——”
“我錯了!”她抬起頭,視線已被眼淚模糊:“我過的一點都不開心啊!”
“我在這裡,其實也不開心啊。”她將頭枕靠在止水的腿上,小聲地說著,不時用手背抹著面頰上的淚水。止水很有耐心地拍著她的頭頂,就像小時候常做的那樣。
“因為你發現了……”止水說:“重要的人不見了嗎?”
“……”她噤聲了,許久之後,說道:“對我來說,重要的人只有哥哥。”
“真的是這樣的嗎?”止水問道:“那又為什麼感到不開心呢?”
花時縮緊了自己的指尖。
因為這裡的帶土不是她的帶土啊。
這裡的帶土屬於村子,屬於宇智波,屬於卡卡西、野原琳和四代閣下,卻獨獨和她沒有任何的交集。沒有仇恨,沒有愛意,沒有擦肩而過的抱憾與得而復失的痛苦。
就像兩條徹徹底底的平行線,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疾馳著,他有他的方向,她有她的歸處。
那八年的時光,在最為黑暗的日子裡強勢的陪伴,悉心的指導,亦敵亦友的身份,道路的指引著與仇恨的栽培者,光明的給予者與剝奪者,還有後來的傷痕累累與彼此交付,到最後的痛徹與絕望的愛意。
這樣大起大落,足以刻骨銘心的記憶,全部都不復存在了。
這個貫穿了短暫生命一半的男人,憑空消失了。
她已不再是完整的自我。
“遵循你的心意……”止水俯身在她的耳邊說道:“按照你所想的那樣去走。”
“我想和哥哥在一起。”她執拗地說:“我想生活在一個有哥哥存在的世界。”
“是嗎?”止水又反問了一遍。他溫柔地說:“如果真是這麼想的話,那麼,就留在這裡吧。無能而怯弱的我……就連我自己也不想看到。只是,你真是這麼想的嗎……?”
止水的問題,不停地拷問著她的內心。
她執拗地想要說服自己,留在這個溫柔的世界。然而她卻只能不住地道歉,哭著縮成一團,一邊連續地說著“對不起”。
到底是在為了什麼道歉,就連她自己也無法得知。
“花時,你是我最為珍重之人。”止水的嗓音傳入了她的耳畔:“無論哪個世界的我……都是一樣的。不管我是否陪著你繼續前行……我都會一直注視著你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她哭的更為大聲了,就像一個無知的孩子。
“快點睡吧,你累了。”止水拍著她的脊背。
這漫長又短暫的一夢,終於到了清醒的時候。
原來做夢,真的什麼無法解決。
內心的絕望與空虛,依舊無法填滿,那些她所創造的人,和她的意願相悖地存在著。
無限月讀可真是……一個令人討厭、後悔、失敗的東西啊。
快點醒來吧。
她想念那個真實的世界了。
x
她醒了。
從那個溫柔又缺失了什麼的夢境之中甦醒。